安靖的思路很清晰。
武脈之力已用儘,自己體內傷勢還在自愈,傻子才和宗師玩大眼瞪小眼!
薄宗山愛追不追,不追安靖就找個地方療傷修行,追的話安靖就跑路天元療傷修行!
但是,意外發生了。
就在安靖轉身跑路後的幾個呼吸,他突然聽見了薄宗山的慘叫聲。
安靖可以說服自己,說這是薄宗山寧肯不顧宗師尊嚴也要發出怪叫吸引自己注意力,繼而拖延自己逃跑的步伐。
但他聽得出來,薄宗山的慘叫痛苦深入骨髓神魂,那可是連挨安靖兩次雷火爆炸連帶一次劍匣直擊都沒有痛呼一聲的硬漢,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發出這種聲音?
安靖深呼吸,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
然後,他愕然睜大了眼睛。
因為,原本還以為消散在六陽神通的玄衣鬼影不知何時已再次出現,而這一次,它浮現在薄宗山的腦後,然後整個鬼影就如要縮入巢穴的八爪魚那般,硬生生地擠入薄宗山的七竅!
“呃……啊!!!!”
【嘎……哈……本以為那安靖才是上好資糧,沒想到又能遇到一個】
說來可怖,實際隻是一瞬,原本就被重創多次,還失了最根本底牌的薄宗山很快就被鬼影徹底侵入,腦袋垂下。
而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一雙宛如鷹梟般的雙眸中閃動的,已是刺目血光和無儘貪婪:【你果然很強,靖玄,無論是命格還是能力……】
【可不能放過你】
“西巡使!”
安靖又不是瞎的,明光塵也對安靖展示過西巡使的長相和能力細節,他一看便知道,那怪異的鬼影大概率就是西巡使某種能力的形態,亦或是和其他人合作的結果。
但無論是什麼結果,都不妨礙他繼續跑!
呼!安靖一眼也不多看,以急速朝著城外跑去,沿途縱橫騰躍,不斷借助房屋隱蔽自己的身形。
但在身後,一聲孤寂寥唳聲響起,安靖聞到血腥味大盛,而後無數血色凝聚化作飛鳥,鳴叫著朝著天空飛馳而去,遙遙以空中視野鎖定了安靖的所在!
奇命【以血還血】——隻要受到過某些人的傷害,那麼西巡使就可以在一定時間和範圍內掌握傷害自己之人的各種信息與坐標!
而如果西巡使擊殺了傷害過自己的人,便可以積攢命力,達成種種神異效果!
明光塵回到懷虛的坐標會被發現,就是因為這一命格。
安靖頭也不回,哪怕是被鎖定也毫不在意,似是慌不擇路地跑著。
【跑吧……儘管跑吧】
而西巡使哈哈大笑。他剛才主動衝向靖玄,就是為被靖玄傷害,催動命格鎖定,而之後薄宗山也交出神藏信物這點更是意外之喜,讓他可以趁勢奪走這個同樣傷害了他之人的軀體。
實際上,如果薄宗山逃跑,西巡使就會出手偷襲。而如果薄宗山動手,就會像是現在這樣,成為他塑造血煞之軀的原材料。
雙手左右一展,感受著完好身體的感覺,赫武昌舒暢地運動著身體,猩紅的血煞從薄宗山的七竅與毛孔中緩緩溢出,凝結在那張已經呆立死去的臉上,化作了一張全新的血色麵容。
他向前邁步,薄宗山枯朽的皮囊被褪下,隻見暗紅色的雙眸閃動,滿口猛獸般的尖牙銳齒交錯。
一隻隻血色飛鳥環繞其身緩緩自旋,隱約可以看見,這些飛鳥的頭顱都是一張張人臉,是最近死在勘明城中的那些坐幻潢洋宗的武者和宗師。
【西淵血鳳】【九頭鬼車】【西山巡使】……
赫武昌帶著一絲自得看向安靖離開的方向:【真不錯,氣運在我,本來隻是隨手一試,居然還能找到如此材料】
【本來看鏡中我都有些無趣,還以為是明鏡宗的耗材,但現在看來……你是明光塵真正的徒弟,有自己的道,自己的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