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他孤注一擲,甚至放棄了另一側壓製明光塵,從本體那隔空借調力量,以數倍於安靖神兵加持後的恐怖力量,直接擊潰了安靖的劍勢——雖然代價是自己這個法軀的結構已經徹底損毀,不久後就要消散。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隻要能得到安靖,那他進階顯聖便是必然!至於明光塵……哈,看他那麼狼狽的模樣,哪怕是沒有自己壓製,恐怕也會被那不知來曆的劍客斬殺吧!
【就是這安靖哪來的橫練功法?實在是硬的過頭!】
緩緩起身,赫武昌提起一口氣,正準備去抓住大概率已經傷重瀕死的安靖。
可他卻看見,安靖與他一同起身。
他手中長劍未落,殺生未斷。
赫武昌隻看見,大口吐出鮮血的安靖手持殺生長劍,大笑著提氣,周身燃起凶煞無比的焰光。
——怎麼可能?他都傷成這樣,怎麼可能還能提氣……
安靖並不知曉赫武昌的疑惑,他隻是舉起殺生,淩空一刺。
【傷病劍氣】
嗡。
赫武昌突然感覺身體一輕,一鬆。
有所明悟的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軀,卻隻能看見一個前後通透,粉碎了血肉,骨骼和脊椎的巨大空洞。
一瞬間被消滅了超過三分之一的血煞,哪怕是沒有要害的法軀也有了要害。
【敗了……三位宗師,甚至連我這神藏圍殺一個小輩,居然全都被反殺……】
隻來得及這麼想,赫武昌的血煞法軀崩潰消融於無形。
他潰散了。
遠方,群山深處。
赫武昌本體七竅猛地流出黑紅色如鐵水般的咒血,渾身氣息一散,整個人萎靡倒下,匍匐在祭台之上。
“完了!”
但他根本來不及憤怒,無儘的惶恐充斥了西巡使的心靈。
因為他感應到了,自己的血咒大陣中,因為失去了自己的壓製,明光塵的氣息停止了下跌。
甚至……有不降反增的趨勢!
另一側,勘明城內。
安靖掙紮著站立起身。
他傷勢極重,但是太白皓靈神禁實在是真正意義上的頂級仙神修法,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哪怕是骨骼全斷,安靖也能憑借一口內息強行維持肉體行動,更不用說傷勢還沒有那麼重。
此刻,他以帝血聯通勘明鐘,下達指令:“接下來,將我的聲音神念傳達出去……越遠越好,越多人聽見越好。”
與此同時,天穹之上。
正在與神秘劍客殊死搏鬥的明光塵突然感覺周身壓力一輕,敏銳如他立刻就察覺,這是赫武昌的血咒壓製失效了的原因。
按理來說,赫武昌哪怕是被他打的精氣神藏失調,但也不至於連血咒都維持不了,想要達成這一結果,必須是神海神藏也受損才行。
而按照北巡使林詠夜的說法……赫武昌神魂附體,去找安靖的麻煩了。
如此說來……難道說?!
就在下一瞬,明光塵便聽見了,勘明城方向,傳來了自己弟子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
而這聲音的內容,令他麵色驟變,複雜又欣慰。
【我乃明鏡宗真傳,曉明殿殿主,明光塵之徒,靖玄!】
【亦是天意魔教叛教者,懸命莊魁首,安靖!】
安靖毫無遮掩,沒有任何掩飾的聲音,在整個天地間回蕩:【於今日以內壯之身,斬坐幻宗,潢洋宗兩宗宗師,天意魔教西巡使赫武昌於勘明城!】
【以證我乃懷虛本紀第一神命!】
此言一出,頓時,荒州內外,北疆周邊,所有正暗中觀察勘明周邊亂象的各方勢力強者,全都震驚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勘明城,轉向安靖……
轉向,明光塵!
此時此刻,日月之光,豈能有他們師徒二人燦爛?
——日月齊黯,天地無明!
頓時,本以為自己已經快要油儘燈枯的明光塵……氣勢驟然猛增,暴增!
他的氣勢節節攀升,甚至抵達到了一個他自己根本無法想象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