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魔怪,應當是【蝕身魔】,是最常見的魔物,由被魔氣侵蝕孵化的正常生物而來,實力從普通人不及到堪比內壯不等。
許苔對付幾隻沒問題,但這些魔物悍不畏死,會趁著其他魔物纏鬥的時候不顧傷勢直接衝過來,許苔雖橫,卻也怕不要命的,更何況他這次又不是孤身一人,還帶著十幾個兄弟,自然隻能棄貨暫逃。
“古怪!”
許苔咬牙,他可是在武院學過的專業武者,怎能不知魔物的習性?這種被侵蝕的怪物雖然數量不少,但都是隨機墮魔,理論上不可能聚在一起,協同對他們發動攻擊……這背後肯定有陰謀!
至於是真魔教還是其他魔教,亦或是什麼瘋子狂人就不知道……而且他們運送的隻是普通的糧食和一些藥物啊,這有什麼值得陰謀的?
想不明白,許苔突然心中一跳,然後不假思索地抽刀轉身,斜斜一抬,當當當的幾聲,打落了五根攜裹凜冽寒風而來的冰錐。
但冰錐的碎片仍然擦過他的臉頰,帶起一道血痕。
遠方,魔物們發出怪異的呼喝,周邊的寒氣隨著它們的呼喝席卷彙聚,化作一個個在半空中旋轉的氣旋,在氣團中,一根根鋒銳的冰刃冰錐正在凝結而出。
它們遙遙對準許苔等人,然後齊齊發射。
“糟了,這群魔怪居然還會術法?!”
許苔武藝高強,被集火偷襲也受了點小傷,他的那些鏢局兄弟運氣就沒這麼好了,一輪冰錐齊射,雖然絕大部分人都憑借武藝躲開,但還是有一個人被冰錐貫穿了大腿,這武者慘叫一聲倒下,血流如注,痛的臉色煞白。
而在劇烈的痛苦中,憑借武者的視力,這受傷武者隱隱約約看見了遠方又有一道寒光凝聚,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轟轟轟……
沉悶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自己的心跳,似乎是血液奔流的轟鳴。
“要來了!”
而麵對魔物的許苔也聽見了這聲音,他第一時間還以為是魔物齊齊奔走發出的轟鳴,但很快,他就發覺不對:“等等,這聲音……”
這聲音不是從身前,而是從身後,側後方傳來……
轟!
但還未等許苔想明白,一道銀白色的虛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身後飛馳而來,撞碎了所有冰錐冰刃,然後,沒有絲毫減速,宛如奔騰的烈馬戰車那般,衝入了魔物群中!
不!許苔睜大雙眼,因為他看見,那銀白色的虛影在將要撞擊至魔物群前的瞬間就突兀地消失不見,出現在原地的,是一個極其年輕的人影。
這人影抽出一把長刀。而後,長刀化浪,化作一道銀閃閃的浪濤弧光,橫掃身前的五頭魔物。
“高手!”
許苔下意識地喊了出來,他太清楚剛才那人影一刀的含金量。
普通人的眼睛,其實看不見太快的速度,彆說是勁弩飛矢,就連一些飛的比較快的鳥,普通人舞動棍子刀劍的前端都看不清楚,隻能看見一段連接的殘影,一道流暢的刀光。
但武者不一樣,在他們眼中,尋常勁弩之箭矢和慢動作一般,閃躲拍開比起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是一個難度。
但就連許苔這四神異高手的目力,都隻能看見一抹刀光,足以證明那人影拔刀斬擊的速度,已經快到一個境界——雷音的境界!
哢哢哢——轟!
如同雷鳴炸響,而後短促而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隻是這一道弧光,便是五隻魔物頭顱高高飛起,而這些魔物還表露出了困惑的舉動,它們低頭,似乎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和自己身體分離了。
但那人影卻沒有停止,他身借刀勢,一個跨步又向前邁去,整個人就像是一道銀白色的旋風,衝入魔物群內,左右劈砍,帶起一片殘肢血浪。
瀚浪鏢局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那大腿受傷的武者都不再叫喚,愣愣地按住自己大腿上的傷口,木然地注視著那人影砍瓜切菜般將他們追的屁滾尿流的魔物全部一掃而空。
沒有超過五個彈指,所有魔物都被殺空了。
而這個人影收刀,他提起一隻魔物的軀體,一邊觀察著,一邊朝著瀚浪鏢局一行人走來。
有幾個人身軀微動,似乎想要轉身逃跑,也可能是本能地想要拔刀,但許苔厲喝一聲,然後將腰間佩刀丟在一旁,上前迎接,朗聲道:“在下瀚浪鏢局許苔,敢問何方高人,有何事囑咐我等?”
若無惡意,武者會麵會自陳來曆。那人影抬起頭,從魔物身上挪開視線,露出一張年輕英氣的麵容:“瀚北安靖,要去臨江城,勞煩各位指個路。”
“安靖?”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嘩然起來,而為首的許苔更是臉上疤痕一扭,他注視著這完全符合所有條件的年輕武者,近乎愕然道:“神,神命安靖?!”
“對。”
安靖一看,便知道自己算是徹底出名了,他平靜道:“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