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就是傷病之氣,五行輪轉……”
此時此刻,念泉體內,有最初的木煞之氣,亦有後續戰鬥受到的金炎水之傷,而就在剛才,金熔岩火中作為主體的熱土之氣補上了最後一道大地之氣。
抬起劍,就在岩柱撞擊而來的瞬間,念泉動了,他的麵色驟然蒼白,蒼白至毫無血色,宛如寒冰,而原本不應該有多少靈力的軀體中,驟然由一絲天河劍氣領頭,橫掃經脈,逼迫出了淤積的五行傷病之氣。
頓時,五種晦暗色彩在其劍上化作螺旋,凝為一點,繼而奔流而出,撞碎岩柱,朝著目露愕然之色的嚴承矩轟去!
“還有這種用法!”
此刻,就連台下的安靖都睜大眼睛——雖然他才是傷病劍氣的開創者,但誰叫他很少受傷,又幾乎沒和嚴承矩這種術法高手戰鬥過?他體內從未有過多種屬性的傷病之氣,怎麼可能像是念泉這樣,明明是天水靈根,卻以傷病劍氣施展五行相生之法?
在他的預想中,念泉的確會依靠傷病劍氣翻盤,但念泉翻盤的手段實在是太精彩了——要知道,就連他的對手嚴承矩都沒有完成五行圓滿!
“什麼!”
嚴承矩也麵色劇變,他完全沒想到原本已經完全失去還手之力的敵人突然爆發了一擊不弱的劍氣,而這劍氣還隱約構成了五行輪轉!
倉促之間,他連連催動法器,豎起護盾,但傷病劍氣實在是太快,也太出乎預料,在護盾豎起的瞬間,這些靈盾就被更高等五行劍氣全部破開,宛如熱刀切黃油,嚴承矩被這包含著自己攻擊力量的五行傷病之氣轟中,整個人吐出一口血,瞬間倒飛出擂台之外
。
“贏了!”
一旁的霍清站立起身,欣喜地大喊,而另一旁的安靖也激動地握緊拳頭:“雖然是純粹的天水之軀,但用自己的身體感受其他屬性的靈炁,繼而用傷病劍氣駕馭催動……”
“如此一來,就能借他人之力,正水之身,施展五行術法!”
此時此刻,安靖的的確確受到了啟發:“雖然我可能受不了這些傷,但反過來呢?如果我將身體淬煉的足夠強,再讓其他朋友將他們的力量封入我體內——那我在關鍵時刻,是否就能以一己之力,用出眾人合擊的一招?”
“不愧是念泉,好天才,好想法!果然,任何人都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啊!”
事到如今,安靖也算是知道,為何古代會有諸多開道大宗師朝大眾廣泛傳播自己的傳承——他們是不夠天才,不夠天賦異稟嗎?當然不是,尋常人百萬個千萬個都勝不過他們的思慮,但有些時候,走的太快,走的太直,亦有可能因為缺少了一些關鍵的支流,導致走的不夠遠。
就是需要他人似是而非的想法,出自於自身處境考量的臨時創作來補充。就像是閱讀話本劇集,明明有作者的原意,但千人便對劇情有千人的理解那樣,想要真正的壯大一個宗派傳承,變得讓它繁盛不息,支流繁複,如此才能基底紮實,才能讓這個宗派整體走得更遠。
哪怕是隻在宗門內聚集一群道路相近者,互相討論研究,也比自己閉門造車來得好。
“真正開創道路的人,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亦或是對這條道路有著絕對的堅信——他們要不就是不認為其他人可以超過自己,反而可以汲取後來者的認知來讓自己變得更強,要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道,自己不是最強也無所謂,歡迎甚至鼓勵後來者不斷超越前人。”
安靖如今回過頭來思考,頗為感慨:“開道者集思廣益,最初是從自家血脈中尋找同道者,這就是世家的起源,而宗門存在的原因,便是因為一個家族已經不夠,需要更多的人來加入同一大道,一同推衍未來!”
“而現在的學校製度,則是徹底拋棄家族,麵向整個社會。”安靖看向眼前的一中三中等學校——雖然學校內的競爭有些問題,但製度本身卻是好的:“這也是一種傳承的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