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懂得,是地靈豆,地靈豆!”安靖心中門兒清,地靈豆不就是靈植化的土豆嗎?但看蓊鬱翠這模樣,明顯它很在意自己的出身,自己又不是什麼壞人,當然不會刺激對方。
而且,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以眾多樹海的根須為本體,薈萃養分孕育福地,還不害怕毒煞,果然就得是土豆吧!
哈哈,原來斷刃山群森本質上是一大片土豆苗!
雖說心中忍俊不禁,但安靖還是有些感慨。
這妖靈之道,海參蠕蟲能化龍,土豆亦可以成為樹海之王,除卻看智商外,感覺比武道修仙公平多了。
但它之所以不昌的缺點何在?
蓊鬱翠將自己的本體直接轉移到斷刃山福地中央去了,要全力以赴守護斷刃峰,順便更好地準備進階。
而安靖也回到了臨江城。
臨江城並沒有因為安靖離開三天就停轉,也沒積攢什麼事。
塵隱子隻覺得安靖是去了和明光塵一樣的神秘之地,而德王覺得安靖是去素靈洞修行——那素靈劍蓮一出,便知道安靖如今可以算是素靈洞主人。
借著鄭墨的口,德王告知安靖朔月影的一些情報——這頭大妖最起碼半年前就已經離開了瀚海道,如今是在瀚南還是已經去了西北亦或是塵黎無人知曉,反正它的確已經徹底拋下自己的老巢。
對於蓊鬱翠之事,他也略有耳聞。‘如果它能成神藏,那就算它是斷刃山將軍’,德王借鄭墨之口道。
“這德王還挺大方啊。”
安靖有些驚訝,斷刃山這種靈地絕對不多,哪怕封印有大天魔也有的是人要,德王不派自己手下過來占著,反而讓給了本地的蓊鬱翠,還真有點慷慨了。
“或許是看上了蓊鬱翠的潛力吧。”安靖如此想到,卻未曾想事實就是如此。
【這安靖當真是我福星,不愧是神命】
此時此刻,德王極其高興。
安靖不僅僅讓他發現了帝朝中有逆黨正在破解龍氣,還讓他順勢聯上了一個極有潛力的行墨鋒,以及一個多少也能突破神藏,能去神京開會的蓊鬱翠。
雖然現在未成,但短短時間,就又多了兩個未來可以籠絡在自己手下的人才,德王心中算是打定主意了:【隻要以後多幫襯幫襯這位神命,感覺人才天才就如流水一般入我彀中!】
不過,現在還不是兩人正式會麵的時候。德王不想這麼快暴露在那些逆黨眼中,安靖也不太想這麼早就和一位大辰鎮王見麵,所以雙方即便都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但還是默契地用鄭墨作為中介來交流。
與此同時。
瀚海,大雪原。
今日風雪略止,太陽的光輝透過雲層,隱約讓天地一片朦白,炫目的雪光中,一支隊伍正在緩緩前行。
而在隊伍一旁,駐馬止步的鐵騎統領【闞浩】眯起眼睛,注視著眼前的‘使節’。
“我和你們真魔教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平穩,但絲毫沒有通融的樣子:“斷刃聖地裡有大天魔,我知曉,但就連大辰都沒有打算引爆那裡來阻攔我們,我們也不會去動用這種活該斷子絕孫,斷後世一切福緣的手段。”
【闞統領,我們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但那被漆黑虛影籠罩,麵色僵硬,不知是天魔徹底侵蝕的人,還是乾脆就是天魔附身者扯出嘴角的弧度,從懷中取出了一張信箋:【俱廣王麾下,三鋒鐵騎統領闞浩聽令】
【不惜一切代價,擊殺亦或是捕獲大辰臨江城城主,明鏡宗第九峰真傳,安靖!】
【謹記,不惜一切代價!】
闞浩的身軀僵住了。
巨靈的身軀宛如鐵塔,足以擋住諸多刀槍劍戟,他的神魂堅韌,亦是堅不可摧,戰場令他血脈歡欣,雀躍奔流,而足下這片土地雖然已經失去兩百年,可仍是他的故鄉。
站在這片大地上,縱然麵對大辰,麵對傳說中的神命,他依舊沒有絲毫懼意,而是躍躍欲試。
唯獨那些來自後方的,讓他難以理解的命令,才能讓這魁梧的軍人感覺到一陣自脊骨尾椎蔓延而上的冰寒。
他呆呆地注視著那信箋上無形的印記,那個他極其熟悉的氣息……那正是,正是他的師門,所有鐵黎部族後真正的主宰,塵黎大地上,獨一為尊的……
上門泰冥宗。
僅僅是那個印記,就猶如
萬年來無數來自上蒼的神諭,沒有任何塵黎人可以拒絕那印記背後的意義。
“弟子……”
麵對那薄薄信紙背後的無上威嚴,闞浩下馬,對那陰影使節單膝跪地,低下頭顱,用十二萬分恭敬的語氣輕聲道:“弟子闞浩,謹遵上使法旨!”
“很好。”
陰影使節收回信箋,他並不在意統領屈辱的屈膝,也不在意對方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接下來,改變行軍路線。我們的目標不再是破城,而是誘導安靖出城,找機會抓住他。”
“與此同時,我們的人也會配合你們行動,提供技術與物資支持。”
“記住。”
怪物在陰影中呲開利齒,幽幽的淵洞中赤色的光輝閃動,一種撲麵而來的血腥溢出:“不惜一切代價,隻為了完成目標。”
闞浩緊閉雙眼,他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隻能歎息:“弟子,明白。”
陰影使節消散了,隻有那信紙留了下來。
闞浩緩緩站立起身,抬手將信紙納入掌中。
他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這張薄薄的紙張,最後隻能長歎一聲,將其收起,繼續率軍進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