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的幽世碎片中滿是飛揚的塵土和泥雨,戰鬥產生的爆鳴仍然如同滾雷,層層疊疊在天地間回蕩,影影憧憧中,魔氣翻騰,讓人看不清其中究竟隱藏了些什麼。
“天道,你真的是不留情啊。”
而位於幽世碎片的中心,安靖勉力站直,用最後的力氣收緊傷口,將被斬斷的手臂粘合在手肘上,但這僅僅是看上去完整,天知道需要修整多長時間才能痊愈完畢。
不過,他倒是不擔心後遺症:天子法和天地根,以及太白皓靈神禁,每一個都可以讓他完美複原自己的肉體傷勢,彆說是手還在這裡隻是斷了,哪怕是這手被磨成灰,安靖仍然能一點一點用鍛造神兵之法,把自己的殘肢‘鍛造’出來。
但這也說明,安靖當真被逼至極限。
他藏下的所有底牌,哪怕是源自於天元界的底牌都被迫全部動用,如此一來,才勉強度過這一關。
姓謝的劍客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甚至可以說,大辰使者,劍客和幽巡使的三人組合,每一個對安靖都是徹底必殺。
大辰使者就不用說了,這位顯然是某個鎮王的分身,說是不會下死手,但落在對方手中,自己是天命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很快就會被查明正身,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安靖想都想不到。
幽巡使就更彆說了,安靖一看,就能明白,對方是和自己師父明光塵同一檔次的‘頂級神藏’,要用他熟悉的等級劃分的話,最起碼也是個新一線武者,甚至很可能是中央都市級武者!而劍客最多也就是個大宗真傳,甚至可能還不算是核心真傳,二三線地方首府武者頂天了。
祂若是出手,自己哪怕能抵抗一會,也絕對沒有反殺可能。
被幽巡使抓住,天意魔教會乾什麼事安靖還是很清楚的,自己哪怕不被抽筋拔骨,至少也得被當成實驗材料囚禁終身。更不用說,儘遠天那邊應該有查詢命格的設備,雖然應該非常稀少,但以幽巡使的實力,安靖覺得對方遲早也能發現自己的天命身份。
也就是安靖與德王交好,與蓊鬱翠關係不錯,又和北巡使有交流,一路帶著白輕寒升級雙方聯係和感應都很深——北巡使能這麼快來,顯然是白輕寒因為命格共鳴察覺到安靖有危險立刻通知,而北巡使立刻追蹤查位才能趕到。
隻能說,但凡安靖好感刷的少一點,他就沒辦法去掉這兩個自己以純粹力量絕對無法抗衡的強者。
而謝劍客之所以會敗,也僅僅是幽世碎片這個場地,理論上的確完克‘九黎兵主’,但卻克製不了天命。
安靖從天元界吸的靈氣,挪到懷虛來用,自然不會輕易仙墮,而魔氣更是被安靖燃燒本命精氣用天玄真符淨化了,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進階武脈,有力量拆招?怕不是最開始就被劍客一劍打趴下,失去戰鬥力。
而在安靖可以吸收魔氣靈氣後,幽世碎片這個場地反倒是克製住了劍客,不然的話,神藏真人天地人三界勾連天海地脈,靈氣源源不斷,絕無可能用了這麼幾招後就力竭。
哪怕如此,最後殺死劍客的,也是破滅劍意和魔氣入體。
“他說的倒是沒錯。”同樣無比疲憊的伏邪感慨道:“若是來個煉體的亦或是不怕魔氣的,你我就糟了。”
“下次肯定來的就是煉體的了。”安靖歎了口氣:“這下咱們要好好準備啦。”
“彆怕,自古以來煉氣怕煉體,煉體怕煉器。”
伏邪劍靈安慰道:“咱們好好練煉器手法,煉體又煉器,到時候神通法劍一劍下去,看煉體的怎麼辦。”
“那感情好。”戰勝強敵,安靖倒也樂得輕鬆:“問題是煉器怕什麼呢?”
“怕窮。”伏邪歎道:“幸虧咱們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