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末 新世新生 (5000,感謝盟主Losven)(1 / 2)

天命皆燼 陰天神隱 6589 字 1個月前

大辰神京,淩霄帝廷,玄天宮。

寰天諸地堪輿圖下,百官正在激烈地爭論。

這本是所有官員和帝座天子都早已習慣的事情,這天宗帝朝的朝堂,就不能不吵,就是得吵,若是連吵都不讓吵,那豈不是說文武百官都齊心協力了?

作為臣子,還齊心協力,這是想要做什麼?所以曆代玄天帝君都樂於見到朝堂熱鬨一點,能說話總比不說話,亦或是私下說話要來的好。

不過今日,眾臣的火力卻頗為集中,集中在某位不在現場的鎮王身上。

一位老官員向前,神色肅然:“臣車祁隆啟奏陛下!聖祖有曰,非玄姓不可為王,非開疆不可封侯,今鎮北德王,擅行分封之事,劃疆土予他人,此等逾越之行恐違背聖訓,老臣侍君已有一千二百載,深受榮恩,不得不啟陛下!”

這是一位侍奉三代玄天帝君的老臣,平日甚少發言,但如今一發言,便直指德王封安靖為天劍山主的行為是‘逾越’。

玄天帝不置可否,他看著手中的奏章,然後和聲和氣地問詢:“眾卿以為如何?”

眾臣各自稟報,大多附和,但也有少部分支持。

其中,附和車祁隆的,大多都認為德王封山主是他的權力,但封的太大太多,而且不向帝廷稟報,實在是大不敬。

而支持德王的則是認為,安靖作為之前實際上的臨江城城主,在既有權柄也代表大辰贏得了對外勝利(對鐵騎,對天魔)的情況下,得到這一封賞是合理的,這同樣是大辰聖祖時就有過範例的事跡,如今的神京世家大多也是都是如此而來。

甚至,他們還感慨,德王居然能找到如此古老的範例,不愧是帝廷鎮王,對曆史了解就是如此深入、

當然,德王實際上知不知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北疆之事已成定局,鎮王之行正反皆可。”

朝議最後,支持與反對的兩方爭論不休,還得是玄天帝定下基調,洪太師出班請令:“事到如今,還請陛下聖裁。”

“既然如此。”

年輕的帝君從善如流:“那麼不能寒了功臣的心,世襲罔替有些過,但安靖作為此世第一神命,且應且終北霜之劫,其利在天下,功在千秋,當有此殊榮。”

“堪輿官聽令:將此決議錄下,投入堪輿圖中。”

玄天帝發令,整個朝堂便沒有任何爭論,而堪輿官也上前,這些帝朝最好的陣法大師擁有對‘寰天諸地堪輿圖’的修改權限,若是安靖有幸見到這一幕,他或許會驚訝於這手法與天元界的‘靈網編程’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這些堪輿大師的編寫下,堪輿圖中,北疆的諸多地脈節點開始閃爍,其中天劍山脈周邊的地脈也都單獨列出,亮起了光芒,開始將安靖之名登記上去。

洪太師麵不改色,站在帝君左側,而右側的伊都督看了眼對方,若有所思。

剛才文武百官爭論,最後交由帝君聖裁,看似普普通通,卻是在一步步鋪墊帝君的權柄。如今帝君實力還未抵達完全親政的要求,但在洪太師的輔佐下,卻完全足夠。

隻是,會有這麼簡單?

咱們的陛下,真的和德王會毫無聯係?

未有多想,此刻,堪輿圖周邊,陣法師發出輕咦之聲音,引得百官目光彙聚。

“啟稟陛下,不知為何……安山主之名無法登記進堪輿圖中!”

被文武百官,帝君太師和大都督齊齊注視,他們都有些汗流浹背,但為首的官員還是硬著頭皮,回身稟報:“因果難連,地脈未感,天海不得見,八荒無蹤跡……臣,臣無能,萬望恕罪!”

哦?

玄天帝眸光微垂,他心中輕咦,想到一個可能,麵上卻麵不改色:“瀚海眾卿,可知安山主如今所在?他是否還在我大辰境內?”

瀚海道眾官員麵麵相覷,自是無人知道。

北疆各地官員如今已不為德王工作,這代表自由和無約束,也代表他們對北疆的控製力降低。

安靖……安靖現在在做什麼,他們怎麼知道?問這個問題,不如去問天意魔教,至少天意魔教在北疆的間諜比他們派出的巡海巡荒衛隊人多。

既然無人應答,玄天帝也沒深究,輕飄飄地幾句‘還是要忠於職守啊’敲打一番便放過。

接下來的事,便從北疆挪開,而是‘西海艦隊巡視千島’以及和西海真靈王庭之間的衝突,南疆與妖國的接洽等事宜。

與此同時。

大辰之外,塵黎。

塵黎大荒。

霜劫消退,冰雪消融,泥濘的塵雨從天空潑灑而下,古銅色的陽光從灰褐色的雲縫間隙流淌垂落,一望無際的荒野從背後的儘頭延伸至前方的儘頭,遙遙可見北方群山的虛影,但那是對於武者而言也無比漫長的距離。

而在這片荒野之間,一個白色的身影急速掠過。塵風與雨水被他甩在身後,騰霜白的防護陣盤啟動,隨著塵黎浩蕩的長風一同卷向北方。

離開大辰,安靖從未感覺到如此爽快,如此自由。

甚至,就連他體內的祖龍種都煥發了幾點新芽。

“這就是塵黎嗎?看上去還不錯啊。”

雖然入眼之處皆為一片泥濘,但安靖並非用單純普通人的視角去看——他知曉,這些泥濘是多年霜劫一朝融化導致,但是在那泥水中,有著許多種子正在萌發,那勃勃生機是如此充沛,他幾乎就可以看見來年的春天此地定是一片蒼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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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與倉廩足告彆後,安靖就一路朝著塵黎深處而行。但這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狂飆,塵隱子給出了指示:在大荒原的北方,有一片浩瀚無儘的林海,那裡有著一座上古時期禦神大廷建造的城鎮,暗銀色的人造高塔屹立在領地正中,雄偉而威嚴。

它如今在明鏡宗的控製之下,是周邊地脈的中樞,安靖抵達那裡後,便可以在曉明峰一係的指引下悄無聲息地回到明鏡宗。

真的能悄無聲息嗎?安靖對此持懷疑態度。但是無所謂,隻要能抵達目的地,他從不在意過程。

騰霜白發出轟鳴,在漫天塵雨中撞出一條通道。

安靖絕塵而去,飛向大地的彼端。

正如遊龍入海,放虎歸山。

……

一段時間後,白輕寒回到了天意教在瀚海的據點,銀州城。

在這裡,北巡使正在等著她。

“不錯呀,小白,本以為這段時間可能會有些拖慢你的修行,這不是進步很快嘛。”

白輕寒一來,便被北巡使抱住,她隻感覺到被一團柔軟溫暖的海洋包圍,還聞到了一股淡淡如沒藥月桂的香味,她沒想過掙紮,隻是稍微動了動頭,免得嘴巴都被壓住無法呼吸。

“終究還是遠不如大師兄。”保證呼吸後,白輕寒淡淡說道:“他都要快武脈,甚至已經武脈,而我才剛剛開始內壯,修成一神異。”

“這有何奇怪。”

對此,北巡使搖搖頭,她一邊撫摸自己徒弟順滑的長發,一邊用司空見慣的語氣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比你我天賦要強得多的人,也總是會有明明天賦不如你我,卻實力比你我要強的人。”

“氣運,天賦與個人的奮鬥,我們不可能全都是第一……想要追上某些人,即便竭儘全力的修行努力,也未必能成功。”

“而這,便是命。”

她如此道:“輕寒,記住這種不甘的感覺,唯有這種感覺……才能輔助我神教的改命密法。”

“可以助你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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