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正在鏖戰的城主怔然一瞬,而其他三位神秘武脈也都愣住,四人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空艇從天而降,撞塌了一連串的房屋,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咋了這,怎麼突然就掉下來了?!
這一套過程實在是太過流暢,從安靖衝鋒開始,到轟開守城大陣,然後躍上城牆狙擊空艇為止,從頭到尾都沒有花上兩分鐘。
甚至可以說,這兩分鐘大部分都在衝鋒的路上,從守城士兵反應過來對安靖發起進攻來算,全程甚至沒超過三十秒。
就這麼點時間,前線的消息還沒有傳輸回來,甚至來不及確認是真是假,安靖就已經把自己的任務完成。
“什,什麼?!”
和城主白洛纏鬥的三位武脈宗師之一,一位看上去最為年輕的宗師見到這一幕,率先崩潰——他難以置信地注視著空艇打著旋從天空隕落,那隕落的好像並非是一艘空艇,而是他的夢想:“怎麼就掉下來了,怎麼就下來了?!”
他並非是上玄教的宗師,而是北玄祭洲本地的武脈。上玄教的人允諾,隻要他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將這艘空艇安然送去明鏡宗,他就可以隨著他們自己人回中洲,享受功臣待遇,甚至支持他們三人成就神藏。
這任務原本就快要成了,結果卻功敗垂成——這令原本都已經開始幻想美好未來的他宛如一瞬就從極樂世界墜落至無間地獄。
他側過頭,看向已經迫近了的安靖,血紅的雙目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吼一聲便朝著對方撲去。
“該死,該死啊!!”
而其他兩位宗師也是如此,眼見到嘴的鴨子飛了,他們全都心態失衡,紛紛放棄自己之前的對手,轉而對安靖出手。
這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衝動。
因為下一息,安靖就把他們全都殺了。
三位武脈宗師的攻擊齊齊襲來,一位用刀,一位用拳腳,還有一位用奇門武器雙鉤,若是平時,安靖定然會和對方纏鬥一番,享受一下武鬥的快樂,但是這一次,因為他已經從赫文鼎和夜月朧身上享受了足夠多的戰鬥的樂趣,所以他不再留手。
合力一擊命中在安靖身上,刀劈砍在肩胛,拳腳轟在安靖心口,而雙鉤要勾住安靖的琵琶骨,招招都是要害,要置人於死地——但它們用錯了對象。
刀,破碎。拳腳,被反震碎裂。雙鉤,更是被抹平了銳角,整個地變化成了一根鋼條。
築基的太白皓靈神禁,彆的不說,單純堅硬程度就遠勝於之前。
“上玄教的狗,怎麼攻擊如此綿軟無力?”
垂下眸子,安靖的眼睫毛就足以擋住驚怒交加的持刀武脈朝著自己眼瞳斬來的碎刃一擊:“他們難道就沒給你們什麼用來自爆完成任務的法器異寶?”
“他們就沒有告訴你們,你們的敵人,是我?”
如此問詢,真誠的疑惑宛如理所當然,少年武者手中緊握殺生,然後,全力橫斬而出!
猩紅的血煞劍光如線,繼而爆開,宛如奔湧的血瀑,一劍所過之處,三位武脈宗師居然沒有一位可以擋住,兵刃儘碎,血肉橫飛。
就像是虎入羊群,這三位武脈已完全算是好手,三人聯手可以纏住紅塔城主這位真傳級的武脈,但安靖可是就連真傳也能輕鬆斬殺的頂端,正麵交戰,沒有任何後手,他們就絕無幸免的道理。
隻是瞬息,三位武脈就全部都被殺生的爆破劍氣粉碎,甚至因為殺生爆破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在安靖的劍光已經收回鞘中,三位武脈已經全部都爆碎成漫天血霧時,恐怖的衝擊波才開始擴散,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大地,街道和樓房在安靖身前崩塌爆碎。
他向前邁出一步,所有的一切廢墟和戰鬥留下的痕跡,就全部都消失不見,化作最為平等的廢墟和平地,而那三位武脈所化的血雨在此刻才稀稀拉拉地落下,繼而愈發澎湃。
在這彌漫的腥風血雨中,安靖越過血幕,與瞠目結舌的戰友,紅塔城城主白洛對視。
“你就是白洛?”
他開口道,而白洛愣了好幾秒,才神色複雜,帶著一絲欣喜,後怕與寬慰地點了點頭:“對,是我……安靖,安兄弟,實在是太感謝了,若是沒有你,我恐怕就要鑄下大錯!”
如此說著,白洛本想要惡狠狠地看向那三位隱藏起來的內鬼宗師的屍體——可惜他們全都屍骨無存,所以他隻能搖搖頭:“空艇長時間被困在城內,本打算趁著所有內鬼都出發,襲擊你的時候加速維修,將物資送回宗,沒想到這也是陷阱,有一方……”
如此說著,白洛眉頭緊皺,還是沒將‘上玄教’這個詞說出口:“有一方神秘勢力突然襲擊,一路襲擊空艇維修廠,令我誤以為他們的目標是摧毀空艇,故而加速動用權限,挪移空艇。”
“未曾想,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在我催動權限後,他們居然反過來開始保護空艇,一看見這情況,我就明白自己犯下大錯,想要親手擊墜空艇,卻被對方纏住。”
“這不是你的錯。”
安靖搖頭:“敵人是上玄教和多方勢力的精英,你能和他們對抗這麼長時間,守住空艇本身就已經算是十成十的人傑——看那城衛兵就可以知道,敵人已經掌控了外城區的一切,伱能保證內城區的穩定實屬不易。”
白洛嘴角抽了抽,他本不想要影響安靖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安兄弟,那可是上玄教,若是沒有證據的話,最好不要這麼篤定。”
“彆擔心。”
安靖也非常能理解白洛這種謹慎——對於懷虛界的所有勢力,所有人來說,上玄教這此界最強天宗的名號的確能讓所有人都小心謹慎,莫說是明鏡宗不過是個中門,哪怕是上門,也絕對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去指責上玄教,把事情鬨大。
但安靖不同,安靖巴不得把事情鬨大。
什麼上玄教什麼天意,什麼大辰泰冥,一個個地就喜歡聯手對付我是吧?我可是打贏了,瞧我一個個地把你們的身份都開了,看看究竟是誰輸是誰尷尬!
“沒有必要推脫。”
冷笑一聲,安靖朗聲道:“是上玄教要與我們為敵,並不是反過來,它雖然天下第一,卻又不是沒有敵人。”
“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承認自己跨洲出手,乾涉它宗內政,這簡直是把北玄祭洲當成他們後花園了啊。”
“放心好了,白兄弟,比起我們,聽到這個消息後,絕對是大辰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