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奪之前拒絕黎白那麼多次,也有那麼一點覺得它胖乎乎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有主人的原因。而黎白還不知道已經有兩個人覺得它胖了,它此刻正低頭看著自己因為毛毛濕了而更加明顯的小胖肚子,不甘心地挺起小胸脯往後縮了縮,又努力提了一口氣往裡吸了吸。
瞧著似乎是小一點了,但四隻小爪爪依然胖嘟嘟的,而且它們完全沒辦法像肚子那樣往裡吸。
小奶貓有點不好意思地把小身體重新藏進毛巾裡,打定了主意等毛毛乾了才肯出來。然而身上的毛巾在下一秒被拿到了一邊,——江奪找來了吹風機,準備給小奶貓吹毛毛。
吹風機比較老舊,所以聲音特彆響,小奶貓又驚又慌又覺得以濕毛的狀態攤於人前很丟貓,於是四隻小胖爪不停往外掙,想把自己重新塞進毛巾裡。
可惜撲騰半天都沒有成功,最終被江奪牢牢按著,從腦袋吹到了爪爪,又從後背吹到肚子,連尾巴尖兒上的毛也給吹了一遍。
黎白一張毛絨絨的小貓臉都鼓起來了,一雙溜圓的貓眼也寫著委屈和生氣,配合那對耷拉下來的小耳朵和夾緊的小尾巴,簡直像一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肥白菜。
——之所以要加一個肥字,因為實在沒見過這麼圓胖的小白菜。
江奪看著眼前的小奶貓,知道它肯定是怕吹風機的聲音,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有點擔心,略顯生硬地安慰了一句:“不怕,馬上就好了。”
其實吹風機的暖風讓黎白覺得很舒服,眼看毛毛也逐漸被風吹乾了,就放棄了掙紮。但它還是要讓人知道它是沒那麼好哄的,對方起碼要給一條他之前喂過它的小魚乾才行。
不,要兩條。
可它沒得到小魚乾,——江奪至今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見小奶貓已經吹乾了,便匆匆去衣櫃裡給自己找了件乾衣服,又去衛生間簡單地衝洗了一下。
待江奪從衛生間裡出來,就看到小奶貓趴在那裡,抱著尾巴尖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小圓球,孤零零的小身影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可憐。
見江奪走近,黎白還扭著小胖身體吭哧吭哧地轉了半圈,把幽怨的屁股丟給對方自行體會。
可惜江奪體會不到它的幽怨,第一反應是它生病了,下意識皺起眉道:“是不是哪裡難受?”
小奶貓撅著三瓣嘴不出聲,還晃了晃小耳朵,顯然隻是在單純地鬨小脾氣。然而在江奪眼裡就沒有什麼鬨不鬨脾氣的說法,——活著就已經用儘了全部力氣,哪還有多餘的功夫鬨脾氣。他也從來沒哄過誰,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哄,因為他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嘗過被疼哄的滋味。
於是江奪隻管根據常識伸手摸小奶貓的小鼻子濕不濕,又摸它的耳朵測溫,最後甚至要掀開小尾巴看屁屁。黎白立即因這一掀而炸著毛跳開,整隻貓也變得更加幽怨,連每根毛毛仿佛都透出幽怨的氣息。
——再不哄我你就要失去我了喵!
見小家夥跳得那麼有精神,江奪覺得不像病了,這才想到是不是餓了。黎白終於吃上了小魚乾,並且泄憤似的一口氣連吃三條,小乳牙咬得嘎吱嘎吱響,吃得特彆香。
它每次都是吃完了才發現自己有點撐,小肚子鼓鼓脹脹的,怎麼趴都不舒服。於是跑到江奪跟前,抬起爪爪抱住江奪的一根指頭,哼哧哼哧地把它朝自己肚子的方向拽。
這顯然是在示意江奪給它揉肚子。
它都做得那麼明顯了,江奪隻能將它抱進懷裡,好生服侍和伺候。小奶貓也好生地攤著肚皮任人揉,和之前折騰著鬨小脾氣的樣子判若兩貓,還朝江奪乖巧地喵嗚一聲,整隻小貓貓又甜又軟。
江奪的動作不由變得很輕很柔,用指腹一遍遍輕撫小奶貓的肚皮,像愛撫一個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