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楠盯著他的背影沒說話。
她早上就有些猜測。
昨天陳小青說館長接待了一位女士,部長恰好又叫她在工作時間去幫個素不相識的老爺子拍照,稍微一聯係,其實也挺容易猜出來的關係。
陳小青還在絮絮叨叨分析,還沒說完就被她們部長薅走,阮楠也被叫去給周存安帶路去道具間拿東西。
道具間閒置久了,窗簾緊閉,燈光昏暗。
阮楠開了燈,還沒進門,門框上一隻蜘蛛緩慢悠閒地順著蛛絲而下,悠哉遊哉懸在空中晃了圈。
阮楠怎麼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蜘蛛在門框上蕩秋千,驚得接連接連後退,沒留神直接後腦勺直直撞向後麵那人的下巴。
身後人輕吸了口氣。
“不好意思,”阮楠轉身邊摸了下發痛的後腦勺,邊掃了眼他清晰如刀刻般的下頜線,“你的下巴,算是鈍器了。”
周存安話裡帶著荒謬:“要不,我讓下巴給你道個歉?”
“……不至於。你下巴還好嗎?要不我待會兒給你買點藥?”
“沒事兒。”
阮楠“哦”了聲。比起他們擂台搏擊,這傷確實上不了台麵。她前段時間還刷到個腿被踢瘸的,那畫麵簡直慘絕人寰。
“你為什麼不走職業路線?”阮楠問。
那頭周存安已經側身進了門,尋了跟棍子卷了蛛絲把蜘蛛扔外麵,跟海邊放生螃蟹的大爺似的,見它停著不走還用棍子推了兩下。
麵對阮楠的疑問,周存安實誠地吐出兩個字,“惜命。”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要真淪落到他們給自己善後,那不丟臉丟大發了。
……
道具盒放置在房間最角落,應該是很長時間沒用過,上麵落滿灰塵,指尖稍一沾上便是厚厚一層。
周存安從架子上撈起抹布,帶出門去找洗手間。洗完抹布出來,趙際神出鬼沒也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目標十分明確,打直走向周存安。
見對方腳步沒帶停,他“欸”了聲,“你等等。”
趙際快步過去,話裡帶著彆扭:“昨天的事兒,是我不對,給你道個歉。”
周存安問:“說完了?”
“……”趙際被這不冷不熱的調子給弄得心虛,又忙不迭補充了幾句,“你就當我沒見過世麵吧,就覺得你長挺帥,想認識認識。”
“至於後麵的事兒,我完全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啊。我說的都是阮楠,我給你說,你可彆被她的表象迷惑了啊,她就是個見異思遷——”
“打住啊,我沒興趣聽你說這,”周存安興致索然揚了揚下巴,“她人就在後麵,提建議找本人。”
“?”趙際還以為對方嚇著他玩兒,轉過身,沒想到阮楠還真在她後麵,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麵無表情的模樣挺唬人。
洗手間門口味道臭得發衝。
周存安自覺給兩人騰出地兒,走前看了阮楠一眼,她向來平和的眉頭少見起了褶,看著有些刺眼。
也就稍微停頓一會兒,他轉回頭,不冷不淡撂下句“趕快啊”,就順著走廊往回走。阮楠也帶著趙際走遠了些,站那半晌氣得慌,卻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知道趙際性格敏感。
最開始和他相處時她就意識到他非常看在意彆人的想法,為此阮楠也給他發過不少雞湯文,還請他看了反內耗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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