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響看著林從羽慌亂的模樣,有點兒哭笑不得地替他將放倒了的書擺正,然後手撐在課桌邊緣矮下身子,壓低嗓音幽幽地說道:
“林從羽同學,你彆緊張啊,老師也是過來人,誰還沒個偶爾犯困的時候?老師其實……就是想打聽一下,那個上次……”
陶響撓了撓下巴,轉手指了指門上空洞的窗框子。
“上次你們兩個打架弄破了門上的玻璃,後來是從哪裡裁回來的呀?”
問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竟笑出了些許大男孩的羞澀感。
陶響不是本地人,畢業之後就進入一中工作也不過數年。雖然已經在市裡按揭了一套房子,但三年了還沒能交付使用。
好在他至今單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便一直心安理得地住在學校給老師分配的宿舍裡,平常出校門的時候也不比住校生們多多少。
他又不愛逛街,自然也不知道哪裡有玻璃店這種平常幾乎用不到的去處。
林從羽有點兒心梗。真是萬萬沒想到,剛把他嚇得一個激靈的陶老師,竟然是跟他打聽裁玻璃的地方的。
也難怪陶老師會找他打聽。他們搬到這間教室至今還不滿一個學期,門上的那塊玻璃已經是第三次破了。而這一次是唯一一次跟他沒有直接關係的。
然而……前兩次裝玻璃,他都是找了彆人幫忙裁好帶過來的,自己隻負責動手掄錘釘了幾顆釘子,哪裡知道那玻璃是從哪裡搞回來的?
“老師,這事兒交給我吧!您彆管了。”
林從羽正想著跟陶響說,容他先確認一下再告訴他,沒想到卻有人直接將這個活兒完完全全地攬過去了。
他滿腦子詫異,這次玻璃破了的事情跟這家夥有屁毛的關係?用得著他冒出來充好人擔責任嗎?
林從羽心中強烈腹誹,一轉頭,卻正對上了魏圖南略帶清冷而又誠懇的目光,並沒有刻意討好或造作之嫌。他有些心虛地空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唾沫,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
陶響並沒有立刻接話,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魏圖南,問道:
“可是……魏圖南,你不是住校嗎?這多不方便啊!你還是把地方告訴老師,老師自己過去就行。”
魏圖南遲疑了一下,才有點兒磕巴地告訴陶響,那個地方在奶奶家所在的舊居民區裡,雖然離學校不遠,但巷道多而且繞,並不好找。不過他正好可以趁著吃飯的時候順道過去,很方便。
陶響認真地想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接受了魏圖南的提議。
“這樣也好!不過,今天下雪路滑,玻璃的事兒也不著急,等明後天天氣好點再弄就行,需要多少回頭你過來跟老師取。”
“好!”
這一回,魏圖南倒是答應得很乾脆。
玻璃的事兒就這麼說定了。陶響轉頭看了看掛鐘,然後拍了拍手,心情很好地向大家宣布道:
“同學們,下課還有五分鐘,今天冬至,食堂有餃子,限量的哦!咱們提前五分鐘下課……”
陶響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剛才還安安靜靜的教室裡一下子沸騰了,同學們歡呼著轟隆隆地站起來就往教室外衝。
“咳——咳——”
陶響一陣猛烈的乾咳,歡呼的同學閉了嘴,正往外跑的同學停下了腳步,臉上堆著欠欠的笑看著陶響,下一秒就不論男女都開啟了撒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