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孔春曉說的不錯,在春橋可要比新嶽要辛苦多了,許嘉容確實太不會“享福。”
有物業的小區,哪需要自己乾這個活兒呀。
許嘉容戴著手套,幫著王媛媛將沒用的木板從三樓拿下去。
陳舊的小區已經建了快十年了,外牆的顏色已經褪了許多,樣式也不比現在新起的公寓樓,而是規規整整的一棟四個樓梯間,每個樓梯間十二戶一共六層的房子。
因為住的都是早年的拆遷安置戶,又是老小區,老年人的比例要高得多。
“這樓道裡的燈又有問題了,得叫老劉來修一修。”任主任說。
老小區的樓道采光不太好,尤其在堆滿了東西的情況下。
四個五六十歲的保潔員都是早年農村裡乾慣了活兒的,現在社區請他們來幫忙,開一點誤工他們很樂意賺這份錢。社區清理樓道這種活兒不算十分辛苦,然而時間短,社區又有資金限製開不了多少錢,自然不可能從外麵招人來做,沒有物業的情況下,反而是這些自己小區裡的人更適合,他們有著老一輩非常優異的品質,吃苦耐勞不怕臟,又是知根知底的,不至於清個樓道還真清出問題來。
“主任,那個破小櫃子我估計得留著,這一戶……406,是李健康家,估計是他家老太撿的,先拉到社區去?”
任主任看了一眼,點頭同意了。
彆看樓道裡亂七八糟什麼東西都有,現在這樓裡人不一定在家,你要真什麼都扔了,回頭打上居委會鬨事兒的可就多了。
有些東西可以丟,有些東西得“幫著收好”,回頭實在不行還要談條件,五塊十塊的,就當是買下了。
老小區能丟在樓道的,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好東西的,這裡又不是物業管理十分嚴格的高檔小區,可沒那麼強的安保,就算是請了保安,也隻是年紀不小臨近退休甚至退了休的大叔,有監控,卻也不一定能頂上多少作用。
許嘉容樓上樓下跑了幾趟,在這冬天就出了一身薄汗。
漸漸的,一個樓道被清理乾淨了,隻站在樓梯上就感到整個樓道都亮堂了不少,上下方便了許多,打開樓道的窗戶通了通風,保潔員阿姨掃了一下,這老小區的樓梯間也能整潔乾淨。
許嘉容幫著任主任將一些不能丟的裝在小三輪車上,然後叉腰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回頭打量了一下清理好的地方,頓時十分有成就感。
孔春曉走到她身旁嘲諷說,“後悔了吧,留在新嶽坐坐辦公室多舒坦,非要來自找苦吃。”
許嘉容笑嗬嗬的,“我樂意!”
“蠢丫頭!”
走到另一棟樓,一個許嘉容看著有些麵熟的阿姨在家,一邊整理著自家樓梯間的東西,一邊將不需要的幫著他們搬下去,“哎,樓下老太不在家,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彆把她的東西扔了,省得到時候去吵。”
她和社區的人都很熟,甚至和孔春曉聊起了孩子教育。
“你們家的在一中吧?成績真好,我們家的死丫頭成績死活上不去,我都愁死了。”
“你家孫女還小呢,不是才剛上初中?”
許嘉容微笑著聽她們從孩子一路聊到種菜然後孔春曉談到廣場舞。
“最近好像說上頭又要搞晚會呢,到時候你和宋老師他們又可以大顯身手了!”
“真的?”這阿姨高興起來,“我回頭就告訴宋老師去。”
這個宋老師許嘉容也是很熟的,隻是一個業餘的舞蹈老師,一樣退了休,就在小區裡帶著一群退休阿姨們跳廣場舞。
陽光從樓道那並不算乾淨的窗戶透進來,灰塵揚起來在陽光中懸浮緩緩飛舞。
許嘉容拎著阿姨不要的舊鞋架,慢慢往樓下走。
其實她也不知道什麼,待在閒得發慌的地方,她反而不開心,在這樣或許有些臟還有累,但充滿生活化的熱鬨裡,卻覺得得很充實。
所以,她回來了。
既然魏立夏要跟著,顧宜修隻能帶著他一起去了家附近的大超市。
兩個男人一起逛超市本來就有點怪怪的,更彆說其中一個穿得西裝革履,在這個三線城市的工作日下午,人不算多的大超市裡,大家來回都要往他看上一眼。
第一眼看得總是穿得很顯眼的魏立夏,之後視線就會情不自禁被顧宜修吸引過去。
他長得太好看了!
……隻是氣質和現在做的事不大搭調。
這樣一個帶著點兒矜貴優雅的俊美青年,不像是應該站在冷鮮肉櫃前認認真真挑肉的……那種人。
一看就養尊處優上下都很精致的人,買菜的時候確實不夠自然,帶著幾分笨拙。
結果在超市裡逛了一個多小時,推車裡幾乎還沒什麼東西。
最後還是魏立夏看不下去了,直接接過了買菜的任務,他隻要說想做什麼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