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宜修指了指盤子那一角, 許嘉容笑著說, “姐姐夾走了幾個。”她將盤子放在桌子上, “要醋嗎,我去幫你倒。”
然後她就被顧宜修從後麵抱住了。
許嘉容臉紅紅的,“乾什麼,你餓了就趕緊吃啊。”
顧宜修低下頭親了一口她的脖子, “我不開心。”
“怎麼了啊。”
“明明是你給我做的。”
許嘉容想笑, 然而馬上感到他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讓她頭皮發麻差點跳起來, “喂!”她捂住脖子轉過去想要瞪他。
他卻低頭, 直接吻了她。
說句實話,顧宜修也沒有想到, 自己談起戀愛來, 會這樣有占有欲。不僅僅是對許嘉容這個人的占有欲, 連她的所有, 都想要獨占。
原來他的心眼兒這麼小嗎?簡直都不像他了。
可是眼前這個人的一切, 他是真的一丁點兒都不想給彆人。
“你姐姐要住到什麼時候?”
“元旦後。”
“你元旦會放假嗎?”他摟著她說。
許嘉容感覺頭腦還昏昏的,“嗯。”
“那——我們出去玩吧, 嘉容。”
許嘉容回到家的時候, 臉還燒得不行, 偏偏撞上許嘉言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更不好意思了。
“很聽話, 還知道回來。”許嘉言說。
許嘉容惱羞成怒,“姐姐!”胡說什麼呢!
許嘉言看著她那副模樣, “他是不是約你元旦出去玩?”
“你怎麼知道?”許嘉容震驚了。
姐姐這是會讀心嗎?
許嘉言嗤笑一聲,她可不是許嘉容,顧宜修明顯覺得自己很礙眼呢,談戀愛的時候,絕對不會願意還有個人插在中間的。
“旅遊?”她問。
許嘉容心虛,“嗯。”
許嘉言挑起眉,“嘖嘖,心懷不軌。”
“姐!”
真、真要和他一起出去旅行嗎?
許嘉容洗完澡爬到床上時,覺得自己的耳朵仍然是滾燙的。
之前被他吻得腦子不太清醒,他一提就答應了下來,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單獨出去旅行啊……情侶之間出去旅行的話,真像姐姐說的那樣,會發生點什麼嗎?
她將臉埋到枕頭裡,覺得又羞又窘,明明沒有人看到,她卻仍然滿心不好意思。
可是,不去嗎?那可是顧宜修啊。
她那麼那麼喜歡的顧宜修。
捫心自問,她是想去的。
雖然說非常羞人,但她真的想去。
以前以為自己不能接受的事,當那個人換成顧宜修之後——
抵觸居然變成了期待。
“啊啊啊,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要臉了?”許嘉容自己吐槽自己。
然後開始想,去的那幾天,要穿什麼衣服好?
大晚上的,忽然開始翻箱倒櫃找衣服,找到一半又覺得很好笑,又不是明天才出發,這麼著急乾什麼?
那——現在淘寶上買衣服,到走的那天來得及到嗎?
摸了摸已經蜷在她枕頭邊睡著了的橘色毛絨球可愛的小腦袋,它不滿地伸了個小懶腰,許嘉容的神色溫柔起來,她想起顧宜修說的。
“小貓是一雙,我們是一對,一人養一隻。”
另一隻現在在顧宜修那裡也睡了吧?
她捂住臉,不好意思地在床上滾了幾滾。
思緒亂七八糟的,很晚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可不是休息日,她還是要上班的,一大早起床給許嘉言和顧宜修做好了早飯,把顧宜修那一份送到他家去時,果然顧宜修又是剛爬起來,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
“今天早上吃什麼?”
“我昨晚泡了豆子呢,今天喝豆漿吧,隻放了一點點糖。麻團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嫌甜呢,就告訴我,我下次改。還有煎餃,你昨晚吃了一些,還有一些我今天都煎了,下次再做……”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顧宜修忍不住,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嘴角。
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她輕輕地“喂”了一聲。
“早安吻。”顧宜修說,“你要是嫌棄我沒刷牙,我會生氣的。”
許嘉容哭笑不得地等了他一眼,“不理你了,我上班去了。”
等走到門口,她又輕快地返回來,踮起腳飛快親了一下他,“我才不會嫌棄你,早安,顧宜修。”
等他反應過來之前,許嘉容已經飛快跑了。
一直到單位,許嘉容的心情都很好。
社區裡仍然是一派祥和,任主任捧著個保溫杯,還沒來得及喝他的養生茶,分派在各個小區的物管員就來找他,又要開例會了;孔春曉一大早就在和來辦居民醫療保險的阿姨一遍遍解釋“這個醫保隻有住院才能報銷,卡裡是沒有錢的”;王媛媛在代收水電費的點上聲嘶力竭地和一個聽力不好的大爺說讓他把水費卡給她;負責綜治工作的朱鬆是去年才招聘進來的退伍兵,這會兒正奮力做著台賬,月底了,又到了街道要來考核的時候;做民政的陳書潔正整理著新增尊老金的□□準備送到上頭去……
周一的早晨,顯得極為嘈雜繁忙。
高書記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廳平台裡這熱火朝天的模樣。
他拍拍腦袋,感覺大家都不空啊,視線落在許嘉容的身上,“嘉容,替我去市裡開個會。”
“好的高書記。”
“沒辦法啊,上頭今天還要來社區檢查,我實在走不開。”高書記說,“反正也就是個市裡的大會,你到時候把材料給我帶回來就行了。”
許嘉容點點頭,雖然不太多,但是她以前也代書記去過這種會。
一般都是市裡的工作部署,社區作為最基層,也要去聽一聽,但市裡頭的工作部署下來,要落實到區然後是街道之後,街道分派下來,才算是真正到他們社區頭上,所以這種會對於社區的書記來說,重要的隻是那一份材料而已。
說起來,許嘉容的家世曝光,就是因為那次去代書記開會,偏偏碰上認識她的叔叔。以往去過那麼多次,都沒那麼巧的,一場會議數百人,哪兒那麼容易注意到她,還恰好被認識她的其他社區的人瞧見啊,可就那麼巧,那次就是撞上了。
她拿起車鑰匙準備去了,通知的開會時間是上午九點半,他們上班時間八點半,這會兒趕去市政府還得要差不多半個小時,因為是早高峰,雖然他們三線城市幾乎不怎麼堵車,還是早些去比較保險。
熟門熟路地到了停車場停好車,才剛九點過五分,因為從小爸爸就在這兒工作,許嘉容對市政府其實並不陌生,高書記說的開會的地方並不難找,她小時候還到這兒的大會議室玩過。
隻是聽說這老市政府快要拆掉,換到新城區的大樓去了,現在每個城市的發展都太迅速,老城區早已經飽和,他們這三線城市也不例外。
一個城市的市政府在哪兒,哪裡就是市中心,從老城區向新城區轉移,也是必然的趨勢。
“嘉容?”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許嘉容回過頭去,禮貌地叫了一聲,“張叔叔好。”
這是她爸爸的同事,她爸爸是常務副市長,這位是市委副書記,從行政級彆上來說,副書記和副市長是同級的,當然,黨委職務上而言,副書記肯定要高一些,她爸爸隻是市委常委。不過,一個城市的副書記,能負責的隻能是黨務方麵的工作,真正的政務都是由政府來執行,副市長的權力就要大得多了。
最重要的是,副市長升為市長的幾率很大,副書記升成市長或者市委書記的概率,就要小的多了。
這位張成慶張副書記和許嘉容的爸爸差不多是同期,當初許嘉容爸爸還是市長秘書的時候,張叔叔也已經是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了,許嘉容爸爸是副處級,他可是正處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