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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的很有油水,寧夏寧冬又通過辣條外交得到了不少關於礦廠人事部劉主任家的信息,寧雪心情很好。
待五點半的鬨鐘一響,她便放下連環畫,背上趙芷蘭做的小挎包要出門。
趙芷蘭下個月就要去紡織廠報到上班,趁著這個月還有十多天空暇時間,正趕著給人縫褲子做小背心掙錢,趙芷蘭手藝不好,趙勇生前給她淘換的二手縫紉機也不太好用,但架不住她收費便宜,這活兒還是有一單沒一單的有,一個月能掙好幾塊。
掙來的錢除了借出去那些,鮮有花在自己身上,寧雪桌上的鬨鐘,書櫃裡的連環畫,床邊的擦臉油,腳上的球鞋都是趙芷蘭一針一線賺來的。
所以當趙芷蘭問寧雪要去哪兒時,她語氣不壞,反而把去向交代的很清楚:“去劉主任家,晚上不要做我的飯,我在他家吃。”
“小雪,這事你真要查嗎?”趙芷蘭事後也想過老家那夥人好像有些不對勁,可事情塵埃落定,哪裡又那麼好查,何況女兒隻是個姑娘家,“媽沒用,護不好你們,可生活費不用擔心,紡織廠一個月二十八塊,加上廠裡撫恤金一個月十二塊,還有我做活一個月怎麼也有五塊,四十五塊錢一個月,省著點夠用,還能存下一點給你們今後成家呢,這事聽媽的,彆查了。”
寧雪在心裡歎口氣,有這樣的媽,也難怪原身軟的和麵團一樣,原身被婆家人逼死,趙芷蘭的教育難逃乾係。
“媽,昨晚我說的很清楚,這事你可以不幫忙,但彆拖後腿。”寧雪說完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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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那傻丫頭不會真的還來吧?”宋梅花從廚房探出頭去,手邊是一盤亮晶晶的紅燒肉。
劉主任正捧著筆記本記錄著什麼,猶豫著:“不能吧。”
劉主任的母親把糖醋番茄拌好,翹起下巴:“不能來,一姑娘家家整日往彆人家跑,像什麼樣子?也不怕嫁不出去。”說著便把紅燒肉端出去擱飯桌上,“再說待會倩雲她對象要來家吃飯,總不能好菜不上桌,乾吃蘿卜青菜吧。”
劉倩雲是劉主任頭一個孩子,今年二十一,已經和商業局乾事家的大兒子確定關係,冬天就準備領證辦婚禮了。
想想是這個理,趙芷蘭是一記悶棍打不出個屁的慫人,寧雪和她媽一模一樣,這幾天纏著自家不放,恐怕也是父親驟然沒了,身邊又沒錢的無奈之舉,昨晚聽說要回了一百多塊錢債,夠他們一家花銷三個月的了,應該不會再來要什麼事故經過的檔案記錄,還要交給日報的記者做什麼典型。
劉家老太太又把一盤子溜肥腸擺上桌:“就算來,咱們裝沒聽見不開門,她個小丫頭能怎麼著?”
宋梅花從櫃裡取出一瓶省城酒廠造的葡萄酒:“還是媽厲害。”
時針一分一秒轉動著,眼看就要六點一刻了,劉倩雲和她對象還沒到,宋梅花不免著急,便差遣自家老二永強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