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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那一主一仆二人沿著夜間的街道走得熟門熟路,祝琬跟在後麵,離得不遠不近。
一路上她都在思忖,那人讓她跟著究竟是為何意。
至少從遇見這人時,他對自己是沒什麼善意的,喉嚨被捏過的地方到現在仍是火灼般刺痛,由此便知,方才那人下手時是半分都未留情的。
若是當時自己不聽話,當真鬨出什麼動靜來,隻怕當下立時便沒了性命。
但現下這方向,她依稀辨得出,確是往方才那官驛走的。
當真要幫她救人?
可話都沒說幾句,便願意幫她,是看出她出身京中權貴府邸,想要勒索金銀財物?
還是……
驀地,祝琬想到方才說話時的情形。
她當時不敢看那人的臉,沒瞧見他麵上的神色,可他分明是抬起自己臉後將剩下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莫不是亡命之徒見色起意?
祝琬滿腹狐疑,又不敢多問,隻一邊快步跟著,一邊打量這二人,試圖尋得一二蛛絲馬跡。
可直到來到官驛的門口,祝琬仍是半點未得解惑。
眼見那麵上有駭人刀痕的男子抽刀便要破開官驛的大門,祝琬再忍不住,小跑幾步追至近前。
“這位……壯士,這樣破門……是不是動靜太大了?”
她嘗試著委婉表達自己的意思。
方才在屋頂粗略地往下看了眼,那大堂內六七桌人,少說也能有四五十號人,她想要救出跟著自己的仆從和親隨,不想她們隨同自己南下走這一趟枉送了性命,可也不代表要這般硬拚吧?
是,這主仆二人瞧著都是有功夫的人,可到底人數相差太過懸殊了。
隻是她確實想借這二人幫忙,把自己的人都救出來,懷疑人家實力的話到底不太好說得太直白。
但那人似乎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哦,所以是,你也會翻牆。”
他慢悠悠收了刀,朝著身旁的那個下屬示意了下,那個隨從模樣的人立時往旁邊退了退,下一刻,縱身一躍便進了院中去。
而後那麵上有疤的人轉頭看向祝琬,極為平淡地對她道:
“請吧。”
祝琬僵了片刻。
合著方才這門,竟還是要為她破的。
可還真是費心了。
她還當真退了幾步,仰起頭看了看大門兩側的高牆。
半晌,她老老實實望向那人的方向。
“我,我不會。”
對麵那人倚在門前石獅子旁沒動靜。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話一說出口,她總覺著自己被嘲笑了。
片刻後,那人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腰間的刀柄,上半身俱隱在高門簷下的暗影裡,看不到神情,隻聽到他道:
“要麼我拎著你翻過去,要麼我破了這道門,挑一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