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康哥走出玉泉觀。
遠遠的,我就看看見康哥的二手大眾旁邊停著一台奔馳大G。
康哥黑著臉,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隻是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雲廣子當年把玉泉觀傳給了康哥,他為什麼要放棄在這裡當主持,跑到南湖市裡開個小小的古玩店。
這古玩店跟道觀,真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啊。
我看了一眼手裡的那個包裹,圓鼓鼓的包得還挺嚴實。
我問康哥這是什麼。
康哥說:“你想看自己打開不就行了?”
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我趕緊擺手:“不用了,回去再說吧。”
就在我們要上車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後麵叫住了我們。
回頭一看,是那個小道士星月。
星月很快走到我們身邊,問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要離開。
康哥憤憤地說:“不走留下來乾什麼,你師傅正忙著賺大錢,我們又不能給他提供什麼價值,所以隻能先走了。”
星月聽了這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當然知道範藏九搞的那些騙人的鬼把戲。
想來他也夠倒黴的,這麼年輕當了道士,估計是想好好修煉一番,沒想到卻跟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師傅,也是無奈。
我感覺星月有話要說,於是問:“你叫住我們,是有什麼事兒嗎?”
星月立刻點頭。
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後,低聲對我們說道:“師傅剛才跟你們說的那些,有一部分,是不正確的!”
我和康哥對視了一眼,趕緊讓他繼續說。
那小道士這才說道:“我師傅說,第二天晚上,他和我一起在混元殿看到了那個渾身是血的怪人,其實那天晚上,我根本也不在道觀!”
原來前幾天,小道士的奶奶生病了。
原本他隻是給範藏九請了一天假回家的,可後來發現奶奶的病情挺嚴重的,就臨時打電話給範藏九,說自己可能要在家裡多呆一天。
範藏九也沒多說就答應了。
可是第三天一早,星月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範藏九一個人光著上身躺在混元殿正中央。
當時的範藏九有些神誌不清,他的身上滿是腥臭的血漿,地上依稀能看得見貓科動物的皮毛。
說到這裡,星月咽了咽喉嚨:“他十個指頭上全是血,所以他讓我拍下來的,混元殿地板上的那些字,其實都是他自己寫的,而且……”
“而且……什麼?”見他非常害怕,康哥柔聲道:“你好好說……”
“他竟然,竟然讓我不要殺他……”
正說著,有個輕盈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人正是範小恬。
星月一見她來了,趕緊找個借口走開了。
康哥笑嘻嘻地看著範小恬:“聽說你現在已經開始掙錢了,不錯嘛,比起穿開襠褲的那個時候,你果然長大了啊!”
這話,聽得我一陣汗顏。
怪不得範小恬不待見康哥,人家一個好端端的大姑娘,怎麼說話這麼沒遮沒掩的啊。
範小恬直接沒理康哥,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宋坤,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我了?虧我那個時候對你那麼好!”
我看得出來她挺生氣。
不過我確實不記得小時候認識這麼一個人。
見我不說話,她哼了一聲:“算了吧,好心當成驢肝肺,這個世界上講良心的人太少了!”
範小恬離開後,我重重舒了一口氣。
轉頭看見康哥看著我,我尷尬地笑著:“她一定認錯人了,我真沒見過她。”
康哥也沒說話,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去醫院的路上,康哥的車速很快。
隻見他眉頭微皺,目視著前方,好像心事重重。
他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隻是將手裡那個包裹,牢牢捧在懷中。
轉過一個路口,車子進入了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