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看了看那血,又抬頭看向燕帝,綠眸微凝,殺氣騰騰,此時他不隻像一頭惡狼,更像是一個惡魔。
空氣沉靜了一瞬。
龍椅上的燕帝驚住了,蒼老的臉上不見丁點血色,他雖經曆過戰場上血腥的撕殺,卻從未見過一個人竟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冷靜地殺人。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殿殺人。”燕帝一聲厲喝:“來人啦。”
持劍侍衛齊齊湧入殿中,如人牆般將卓爾團團圍住,此刻哪怕他有通天本事,也已是插翅難逃。
卓爾自始至終神色平靜,毫無懼色,殺人於他而言,好似不過是隨口喝盞熱茶而已。
他拍了拍剛剛殺過人的手掌,像上麵沾了灰塵似的:“我隻是隨手處置了一個南蠻國失言之人,怎的,莫非我自己殺自己人,皇上也不允許了?”
燕帝怒目圓睜:“你竟敢在太和殿裡當著朕的麵殺人,你當燕國的皇權何在?”
“皇上對南蠻國的訴求百般推諉,不知又當南蠻國的皇權何在?”卓爾環視了一眼圍住他的侍衛:“我僅是想讓皇上看看失言之人的下場,皇上竟如此大動乾戈,不知皇上是否想好了今日是抓我,還是殺我?不過無論是抓,還是殺,必將引得南蠻國與燕國開戰,南蠻國乃馬背上的民族,可隨時開戰,那麼燕國呢,是否準備好了迎戰?”
燕帝咬著牙,下頜處鬆軟的麵皮也在暗暗發顫,沉默了片刻,終於朝殿內的侍衛擺了擺手,沉聲吩咐:“你們都退下吧。”
領頭的侍衛心有不甘,惡狠狠地盯了卓爾一眼,轉頭拉住殿內的屍體,退出了殿門。
殿內再次安靜下來。
卓爾坐回到座位,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仰頭一口飲儘,一張臉硬綁綁的,好似由石頭刻成,難得見到多餘的表情,“皇上這般處置最是英明,如此,南蠻與燕國將還是兄弟之邦,將繼續締結兄弟之誼。”
燕帝心裡忍著一口惡氣,言語間便少了客氣,單刀直入:“若小王子覺得三公主名聲有損,朕可以下旨讓另外的公主和親南蠻。”
卓爾再次從座位上起身,負手在殿內踱了兩步,答非所問,“聽聞前朝周國皇帝在位時,每年國庫收入約為六千萬兩白銀,但自皇上從周帝手裡奪下江山,每年國庫收入便銳減為一千萬兩白銀,這一千萬兩白銀除了要支付官員的俸祿,還須得支付軍需,皇上手頭著實是捉襟見肘。”
燕帝握緊袖間的拳,麵色陰沉:“小王子來燕國本是客,沒想到竟僭越到將燕國內情打聽得如此詳實。”
“不用刻意去打聽,隻需稍加留意便可知曉。”卓爾轉了個身,朝皇帝的龍椅靠近了兩步:“我還聽聞周帝在位時,早將手頭巨額的白銀及珠寶秘密藏進了一座地宮裡,其數量之巨,足可以支撐周朝綿延上百年,隻可惜周朝出了個反叛的洛將軍,也就是皇上您,最終被迫改朝換代。”
燕帝已耐心耗儘,“嗖”的一聲從龍椅上站起來:“小王子今日反複重提舊事,究竟意欲何為?”
卓爾仍是一臉冷色:“皇上雖奪下了周朝的江山,卻至今未曾找到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