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劃破了手掌的虎口，鮮血直流，殷無得吃痛縮回了手。
“住手！”明溪竹一腳準確踹向孟克聲的小腿。
孟克聲結結實實挨了一腳，身子一歪，長劍紮入車廂的地板上。他低下身，透過櫃子的縫隙，看到了一雙驚恐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線中閃爍著求生的光芒。
人！？什麼人！
孟克聲一把打開櫃門，將人拖了出來。
“我是良民！我沒偷東西！”他聲嘶力竭喊道。
這個人非常瘦弱，臉色慘白，鎖骨深深凹陷下去，青色的血管像是一張網，隨時準備勒死他。
他穿的衣裳不合身，裡衣過大，外衣過小，像是偷來的，都破破爛爛，似乎是屠靈廠的奴隸。
孟克聲難以置信，他的手指在明溪竹和殷無得之間來回擺動，質問道：“你們偷藏奴隸？！”
明溪竹也有些無奈，說：“他自己爬上來的。就在你說你長得像一個億的時候。”
“你故意的。”孟克聲冷笑一聲，“你不會要告訴我，他也是劍尊吧。”
明溪竹：“當然不是，我對他沒感覺，他隻是屠靈廠一個普通小奴。”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們。”孟克聲說。
明溪竹對上孟克聲冰冷的目光，說：“我說過，我給所有奴隸們一個下注的機會，至於結果如何，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他憑自己的本事瞞過你們的耳目，我沒有理由阻攔他。”
明溪竹早就發現了他。他一直在車底趴著，差點被風吹死。在大家都關注那位掉入雲霧的弟子時，明溪竹給他打掩護，讓他爬入車廂，保住了一條小命。
她救不了屠靈廠那麼多人。誰伸出的手最高，她就救誰。
瞧孟克聲還蠢蠢欲動，明溪竹提醒道：“念安子弟不得殺害無罪之人，尤其是俗人。你不會違反規定吧？我是真的會給你師尊寫投訴信的。”
孟克聲氣得七竅生煙，罵又罵不得。這個女人太自作主張，道歉的話也不必了。他叫來郭行願，處理這個奴隸。
郭行願隻能按部就班給他檢查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奴隸的身材太過於瘦弱，最小號的衣服穿上也鬆鬆垮垮。原本那件過小的外衣還是童裝。
明溪竹小聲問郭行願：“小孟不是喜歡耍拳頭嗎，怎麼拿劍了。”
郭行願瞥了一眼在外頭來回亂竄的師兄，小聲說：“念安弟子都會用劍。師兄確實善用虎齒，他在鑿冰的時候，過度使用拳頭，現在應該是在休歇期。剛剛是發生什麼了？”
郭行願看到地板上的口子。
“沒什麼，小郭你先去忙吧。”明溪竹微笑道。
幸好是劍，要不然馬車都要被他錘出個大窟窿來。
郭行願順便給殷無得包紮了手上的傷口。
刀口切得不深，還是流了不少血。殷無得向郭行願道謝。
郭行願驚奇發現，他能說話了！他的嗓子本來就沒檢查出問題，現在能說話也很正常。可惜聲音聽起來不像劍尊。
殷無得陰沉沉盯著明溪竹。
他的“前妻”都不關心他了，隻瞧那個新奴隸。有什麼好看的，都瘦脫相了。
可惡，郭行願的藥怎麼這麼好用，瞬間止血，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連喊疼的資格都沒了！
興許是他的目光難以忽視，明溪竹終於看向他，說：“下次不要這麼衝動。”
殷無得瞪大眼睛。這是批評他的意思？他剛剛好心幫她救奴隸，害得自己手受傷。她竟敢說他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