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冷若寒冰，俄而，卻像是搜尋亦或是確認什麼般，愈來愈急切。
湛晞麵無表情，沒有反抗，隻靜望進眼前的黑霧，那裡什麼也沒有。
她什麼也看不見。
手指在撫上她右眼的淚痣時，那隻手倏忽一停，緊接著，另一隻手伸了出來，攀上了她的腰。
輕輕一攬。
她被帶進了黑霧。
有人緊緊抱住了她，懷抱寒涼至極，有如落進了冰湖。
“阿妘，真的是你，你終於……”
一隻手撫上她的後頸，有雙唇貼上了她的脖頸，像在撒嬌般輕輕蹭著。
“終於來看我了。”
環住她的手臂愈收愈緊，侵入她身的寒氣愈來愈濃，呢喃細語不住地落於耳際。
“我好想你。
“你知道嗎？我等了你很久，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為什麼……”
錮著她腰的手猛地一緊，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般，死死扣著她的身子。
“為什麼要拋棄我？”
一滴冰淚劃落她的頸間。
遮蔽視線的黑霧退散，一雙蘊著淚水的眼眸映入眼簾，一張毫無血色，慘白如雪的麵容現了出來。
一張和斂洵真一模一樣的臉。
“阿妘，為什麼？”
那張臉湊近了，淚珠滴滴滾落，砸入她的身上。
“阿妘，你為什麼不說話？”
“阿妘？
“誰是你的阿妘？”
圈住她腰的手一頓。
湛晞順勢摸了摸後腰，刀鞘還在，短刀也在。
噗嗤——！
湛晞緊緊握住刀柄，用力推著刀刃沒入他的胸膛，似要將他的骨頭也捅穿。
“我是湛晞。”
他蹙起眉，死死盯著她，滿眼惑然。
“阿妘？”
“我說了，我是湛晞。”
湛晞一把拔出刀，推開了他。
他踉蹌了幾步，穩住了身子，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般，直直立著。
鮮血汙紅了他的白衣，他一動不動，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斯時，鮮血陡然消散，白衣複又潔不染塵。
他靜了一瞬，邁步而來。
湛晞方將揮刀，握刀的手卻停滯在了半空，一股力量牢牢扣住了她的手。
他愈來愈近。
扣住她的手的力量愈來愈強，繼而鉗製住了她的全身，她根本無法動彈，隻能僵立原地。
他取下她手裡的刀，靜靜握了一霎。
“鑒洌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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