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徹查此事的安山河一身汙水,不得已開始接受調查。
調查之後,便發現在那賬戶中,竟是有一筆恰好在京隆礦產公司並購完成後,轉入安山河戶頭的八千萬欠款。
至此,安山河成為了唯一的嫌疑人,無休止的調查開啟。
安山河清白一生,卻蒙受如此不白之冤,怒火萬丈之下,選擇了以死證明青白之舉。
再之後,便是查出安山河的海外賬戶並非他親自辦理,而且這麼多年來,不曾動用過一分一毫,且安山河的身份信息發生過遺失事件,應當是一場有預謀的栽贓嫁禍,徹底證明了清白。
但可惜,人死不能複生,真相雖到來,卻已遲到。
而最終,調查也至此結束,華中礦業集團的董事長鋃鐺入獄,但在入獄半年後,便在一場紛亂中,橫死獄中。
這場紛紛揚揚,國有資產流失了60億的大案,也就此黯然落下帷幕,進入了塵封待調查的階段。
“秦家的這些材料,是什麼人給的?”
安江沉默良久後,雙眼血紅的看著高玉蘭,緩緩道。
秦家之所有這些材料,他能夠理解,畢竟,並購案時,秦盼兒的父親秦宇時任潯陽縣分管農業的副縣長一職,算是事件的旁觀者,而在那些事情後,又升遷成了潯陽縣的縣委書記。
可是,這些材料不僅講明白了始末,而且講的極為詳細,點出了牽涉的具體人物不說,甚至連交易的手段都寫的一清二楚,譬如那六十億儘數彙入了祁偉光以祁向陽之名開設在海外的賬戶種種,但是,有價值的真憑實據卻一點兒都沒有。
所以,安江確認,這材料一定是事件的參與者提供給秦宇的。
而且,那些詳細的證據,可能就掌握在消息提供者的手裡。
材料,扳不倒祁偉光,甚至連重啟調查都做不到。
但如果能夠拿到詳細證據,一切就又另當彆論。
鐵證麵前,祁偉光除卻鋃鐺入獄,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之外,彆無他法。
“我不知……”高玉蘭本能的就想要搖頭。
但不等她話說完,安江便一把抓住了高玉蘭柔軟的手,沉聲道:“阿姨,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你死我活,多一點線索,我就能夠多一些贏麵!才能庇護盼兒,庇護曉月姐和曉星姐,還有阿姨你的安寧!”
高玉蘭目光閃爍,猶豫不決。
“阿姨,彆怕,有我在!”安江手微微發力,直視高玉蘭雙眼,沉聲道。
“老秦那個死鬼和宋華林都喜歡交情,他們倆算是有一點交情……我聽老秦說,這東西好像……好像是華中礦業集團破產之後,有天晚上他在江邊野釣,結果宋華林像隻鬼一樣從蘆葦蕩裡麵跑出來交給他的……”
“他還說,宋華林當時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還都是血和刀痕,跟被人砍了好多刀一樣,如果不是說話的時候還能哈出來熱氣,他都以為這家夥是鬼來著!”
高玉蘭聽到這話,那種熟悉的雞皮疙瘩感再度湧起,艱難咽了口唾沫,輕輕握著安江的手,努力讓安江大手的溫度讓情緒平複下來,將原委道出後,努力回想片刻,又想起了些什麼,急忙道:“對了,老秦那個死鬼還說,宋華林把東西給他的時候,還說什麼,他宋華林怕是活不成了,不能把這些秘密帶到閻羅殿。東西給了後,宋華林就又鑽回了蘆葦蕩,老秦再也沒見過他。”
宋華林,必然是死了!
安江目光凜然。
他可以篤定,以祁偉光的性格,絕不可能留宋華林的活口。
下一刻,他目光一滯,凝視高玉蘭雙眼,緩緩道:
“阿姨,你說叔叔的那場車禍,真的隻是場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