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生,這一點兒,我倒是要讚同匡局長了。我們作為省紀委的乾部,看人的時候,,要深刻認識到人和事物的多麵性,的確不能非黑即白的看待,要用全麵辯證的眼光看待一個人……”
安江輕輕敲了下桌子,笑道:“你看匡局長這樣的,如果不是被實名舉報,而且證據確鑿的話,就他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豈不是很容易就讓人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好同誌!可是,當你辯證的去看,就會發現,他的金裝下麵,滿是腐朽的渣滓,華麗的裘袍之下,生滿了虱子和臭蟲……”
聶虎生聞言,苦笑著點頭稱是。
他倒是沒想到,安江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拿匡占東來給他上課。
他本以為,安江會像他一樣,迫切希望拿匡占東作為突破口,打開局麵才對。
但聶虎生哪裡知道,安江在得悉劉虎想要實名舉報的人是匡占東之後,就已經意識到,就算是拿住了這家夥,也鐵定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而且,說不定還會變成個燙手的山芋。
他的確擅長攻心不假,可是,攻心的手段得用在那些做的事情還有一線生機的家夥身上才能發揮作用。
可匡占東明顯不屬於此列,這家夥所在的位置,已經決定了他對礦難之事的牽絆極深,甚至不僅僅是【一·二九】礦難這一件事情,隻要被翻出來,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匡占東是不可能跟他合作的,任何的攻心手段,都不可能在這麼個人身上起效。
而且他擔心,關建樹會做出丟車保帥的決定,待到那時,匡占東或許就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如果人死在了縣委招待所,死在了他手裡,而且,匡占東的其他罪行還沒有得到證實的話,會讓人覺得是省紀委調查組逼死了匡占東,等到那時,調查組的工作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省委必定要過問,必定要追究責任,一頂帽子扣在頭上,潯陽這邊再抵觸抵觸,到時候,他想不離開都得離開。
所以,安江想得很清楚,匡占東的嘴要嘗試撬開,但是要講方式方法,同時,更得保護好這家夥,避免他在自己手裡出現什麼意外。
“謝謝安副組長對我的理解,我受寵若驚,可惜,現在身陷囹圄,否則的話,就憑您剛剛的那句話,我都要給您端一杯。”匡占東也同樣有些吃驚,揚了揚眉毛,笑道。
聶虎生嗬嗬兩聲。
“匡局長,你再好好想想,你是黨的乾部,應該明白政策,有很多事情,自己交待出來,和被組織審查出來,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其實,也不需要你說什麼,紙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早晚有大白於天下。”安江微笑著點點頭,瞥了他一眼後,道:“其實,你說與不說都不打緊,事情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水落石出了。”
匡占東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而在這時,房間門被敲響,緊跟著,盧宏推門走了進來,朝匡占東掃了眼後,走到安江身邊,壓低聲音道:“安副組長,周書記來了,在孫組長那裡,他們說要您過去一下。”
安江隨意點點頭,站起身來。
動作夠快的。
緊跟著,他向匡占東掃了眼,看到匡占東臉上滿是得意笑容,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嘲弄。
笑吧,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而且,這家夥隻怕也笑不了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