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到此為止吧,虎生,你帶田小姐去休息。”
安江平靜的笑了笑,向聶虎生微微頷首示意。
聶虎生當即點頭稱是,便帶著田婉茹起身,走出了房間。
待兩人走到門口時,安江沒有回頭,平靜道:“婉茹小姐,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希望你能夠將所知曉的事宜,儘數說出來。”
“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田婉茹不假思索給出肯定回答。
安江笑著點點頭,抬起手擺了擺,示意聶虎生帶人離開。
等到兩人離去後,安江起身,來到了孫誌軍的房間,敲敲門,等到孫誌軍讓他進去後,便推門而入,然後看著孫誌軍,道:“孫組長,我覺得田婉茹作為重要證人,必須要由我們省紀委調查組保護起來,而且我征求了她的個人意見,她也希望留在縣委招待所,方便隨時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些小事,你決定了就可以。”孫誌軍點點頭,平靜一句,然後轉過頭,看著安江,淡淡道:“安副組長,省委剛剛下達了消息,明天會有老乾部團前來潯陽,要我們省紀委調查組注意影響,儘快結案,不要節外生枝,讓老乾部對華中省委、省紀委的工作產生質疑。”
“孫組長,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因為老乾部們要過來,所以,我們就可以枉顧事實不談,去儘快結案嗎?”安江微微一笑,望著孫誌軍淡淡道。
“安組長,這些話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省委的意思,如果你心裡覺得不滿的話,可以向省委問詢。還有,你也不必這麼上綱上線,我想你應該清楚,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孫誌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向安江淡淡道。
“孫組長,您沒說錯,這個世界的確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安江沉默一下後,向孫誌軍坦然給出肯定的回答,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可以是非黑即白的,但省紀委的工作,必須是要非黑即白的!如果連我們都遊走在黑與白交織的地帶,那麼,這個世界就更加沒有回歸非黑即白的希望了!”
孫誌軍淡漠一笑,衝安江擺了擺手。
他不知道安江是怎麼想的,但在他看來,無論安江到底是怎麼想的,從老乾部們抵達潯陽的這一刻開始,就意味著,調查將要戛然而止,無論安江廢了多少心力,都將要付諸東流。
安江同樣平靜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出了縣委招待所,待來到門後,他點了根煙,沉吟少許,撥通了賀老爺子的電話。
這件事情,必須要得到賀老爺子的首肯同意,老人家點頭,比任何人給出的許諾都要更有用。
“小家夥,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了,怎麼,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嗎?”
很快,電話接通,對麵傳來了賀老爺子略帶調侃的聲音。
“外公,我需要您的幫助……”安江平靜一笑,將一應事宜儘數告知賀老爺子。
賀老爺子聞言沉默了下來,良久後,他向安江緩緩道:“你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這個特殊時期,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不要出事,若是你這個時候將蓋子揭了,把事情鬨大了,那麼,你以後就是這官場上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人世上,和光同塵不是王道,但官場上,在這些大事上和光同塵才是正確的選擇,做一個異類,路,不好走!”
“而且,你這麼做的話,也會破壞掉我讓你遊離在賀家之外,不受到那麼多目光注意的計劃……這些得失,你可想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