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同事之間,有什麼指示不指示的。”鐘天祿笑著搖搖頭,平和道:“剛剛占波書記跟我通了下氣,討論了下對於亞東同誌的處理問題,我想征求一下你這個事件親身經曆者的意見,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看怎麼處理才妥當。”
“書記,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從快從嚴從重處理,絕不能做那種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事情,要用雷霆手段,讓全縣乾部引以為戒。他們這樣的行為,如果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安江態度堅定的沉聲道。
【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鐘天祿聽到這熟悉的一聲,眉頭立刻擰了起來,眼中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語調也變得沉鬱了起來:“安副書記,情況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吧,不要總是動不動就把民憤掛在嘴邊,老百姓的問題和訴求已經解決了,哪來那麼多的民憤嘛!要相信,我們的老百姓都是通情達理的,不是蠻不講理的青皮混混。”
安江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無語了。
什麼叫厚顏無恥?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厚顏無恥!
什麼叫詭辯?這就是不折不扣的詭辯!
情況是解決了不假,可這所謂的解決,是火燒眉毛了,迫不得已才去給解決,甚至如果不是他強壓著,還想繼續打太極,繼續推諉。
現在倒好,乍一聽,好像是他們主動去解決問題的一樣。
至於民憤,現在確實沒有民憤了,可是之前的問題若不解決,萬一真的死了人,那就是真的要造成民憤了。
不過鐘天祿有句話倒是沒說錯,老百姓的確是通情達理的,可是,卻是被朱亞東他們這些人生生給逼得不得不不去講理。
“鐘書記,有沒有民憤,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要看老百姓心中是怎麼想的。難道你真的覺得,毫無原因的把人關起來幾天,打一棒子給顆甜棗,心裡就沒怨氣了嗎?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行為是在透支黨和政府在人民心中的公信力。”安江耐著性子向鐘天祿沉聲道。
鐘天祿漸漸失去了耐心,閉上眼沉默少許後,道:“安江同誌,你是鐵了心準備把事情鬨大,捅破天來,讓所有人看我們長樂縣的笑話是吧?”
他已經看出來了,想讓安江妥協,那是絕無可能。
“鐘書記,不是我鐵了心要把事情鬨大,而是事情已經鬨出來了,堵不如疏,我們自己主動檢討,好過彆人來逼著我們檢討!而且,也不是我要讓人看長樂縣的笑話,而是那些人的所作所為,讓長樂縣的黨紀國法成了笑話!”
“鐘書記,現在是新形勢,是我們工作方式進行轉變的新契機,如果我們還是抱著老心態,老目光,老方式去工作,遲早是要出大問題的。這一次的問題被妥善解決,那是運氣使然,如果不引以為戒,不已雷霆手段震懾,下次再發生時,你覺得我們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安江同樣態度堅決的回擊道,寸步不讓,而且語重心長的向鐘天祿勸告道。
他知道,很多工作沒有鐘天祿的配合,難以推進下來,他是真的希望鐘天祿能站在他這邊,能夠以長樂縣為試點,去扭轉昔日的工作作風。
“我還有個會要開,如果安江同誌你執意要站在長樂縣全體乾部的對立麵,那麼悉聽尊便。”可惜的是,鐘天祿聽著安江的話,滿臉都是不耐煩,冷淡一句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不覺得安江這麼違反政治規矩的手段,能攪出來什麼浪花。
哪怕是雷萬春,也不會在上任伊始就去觸碰這種改革的深水區。
待到安江碰的鼻青臉腫時,發現想要鬨騰,也求助無門時,自然便會明白,規矩之所以成為規矩,就是因為無數人的約定俗成,而觸犯規矩,也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