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商濯茗照片時,那是一種腦子裡突然被人灌了一盆冰水的感覺。
很多時候,病情折磨時,白瑾瑜感覺自己生生被分裂開,在兩種極端拉扯下反複掙紮。
自從看到孩子的照片,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著,把她從黑暗裡一點點拉進光明。
那段時間,白瑾瑜感覺自己很久沒有呼吸到如此清澈的空氣,整個人如獲新生。
白瑾瑜嘴角翹起,會心一笑。
“還有一個原因想知道嗎?”她問沈潮汐,眼眸裡流露出一絲皎潔。
沈潮汐直覺一會兒這話肯定跟商家父子有關,不等她點頭,白瑾瑜已經自顧自說起來。
“你看,我手裡握著股份,以前如何作妖,你爸從來沒主動跟我提離婚。
所以,男人未必可靠,手裡攥著製衡他們的東西才是王牌。
江寒現在對你好,以後幾十年呢?女人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就這十幾年,外麵小妖精們到處都是,保不齊他哪天被誘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到時候來個三四五六逼宮,你手裡握著股權,完全可以轉被動為主動!”
沈潮汐:……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讓我無法拒絕,但是這話很得罪人知道嗎?
果然,商家父子倆先慌了神。
商董事長沒想到被自家夫人擺了一道,還歪曲事實,所說手玩笑話,可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番,他搖頭苦笑:“什麼話?我不跟你離婚是因為顧忌你手裡的股權?”
白瑾瑜反問:“不是嗎?”
商啟超:……
商江寒無奈一笑,沒他媽這樣的,挑撥離間嘛。
墨眸閃過一絲緊張,商江寒覺得有必要表一下忠心。
“汐汐你放心,我什麼人你是知道的,當年對你窮追不舍,又苦等了你五年,不可能被外界誘惑。”
沈潮汐想笑,咬唇忍下,故意做出傷懷模樣。
“那可不一定,歲月不饒人,我也終有人老珠黃的時候,外麵誘惑又太多,十幾年後你也會啤酒肚禿頭頂,但你有錢呀,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們就愛這種中年油膩男,保不齊以後你會不會讓我傷心呢!”
商江寒:……
自家太太太淘氣,又不舍得打怎麼辦?
幾人被沈潮汐俏皮話逗笑,剛剛的尷尬一掃而光,一家人這段時間雖然朝夕相處看似和睦,心裡卻總像有某些隔閡。
這一笑,讓這種無形的隔閡徹底煙消雲散。
笑過之後,白瑾瑜被某種情緒帶動,吐露心聲。
“在蘇黎世這段時間,很多事我也想明白了,我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也正是因為錢,才被最親的家人算計,過了幾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連兒子都不認,家都差點丟了。
好在,我還有清醒的一天,我也不想再爭什麼,也累了,以後的日子裡,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想留在國內,做一個悠閒的貴婦人,做一個知錯能改的媽媽,做一個含飴弄孫的祖母!”
第二天是新年初二,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今年,鐘宏光帶姚純和雙胞胎去了南部,那邊氣溫比上京高,又是冬季度假聖地,走時還帶走了外婆。
所以,沈潮汐今日無事,專門陪小家夥在家作天作地。
早飯時,商啟超思量片刻問白瑾瑜今日是否去城西彆墅看看。
城西彆墅,是白家最後產業,如今住著白老太太,還有專門照看的兩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