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長大在芝加哥的陳宇,對那座城市最大的印象就是遍地都是籃球場。
橄欖球,棒球,還需要一塊專門的土地,可籃球不要,巴掌大的一片地方,牆上釘個籃筐就是一片球場。
菲尼克斯也是一樣。
在距離哈達威房子,步行也就八百米的一條街道儘頭,有這麼一片不大的球場,夾在兩棟低矮的紅磚樓房中間。不遠處就是一條高架,高架下,是流浪漢的樂土,所以魚龍混雜,環境並不好。
球場被殘破的鐵欄杆圍著,兩邊的牆上滿是各色各樣的塗鴉,地上的畫線也早就斑駁不清。
夜色下,昏黃的路燈忽閃忽明,陳宇孤身一人,警惕的走過滿是地雷的街道,又連續拒絕了黑暗中,幾個穿著暴露女郎的熱情邀請。
剛到球場入口,對麵一台早就報廢的自動售賣機後轉出一條高大的黑影,把陳宇嚇了一跳。
“斯諾,你這麼做會嚇死人的。”看清來人,陳宇低聲吐槽了一句。
是哈達威的貼身保鏢。
據說是哈達威一個遠房表弟,專業不專業的不敢說,但塊頭是真不小,如果像電影裡那樣,遇到危險就衝過來給雇主擋槍,他應該能擋滿一個彈匣。
斯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懸浮在黑暗中的白牙,衝球場指了指,又退回了暗處。
陳宇走進球場。
靠圍欄的兩排鏽蝕的鐵架子上,如雕塑般坐著一個人。
陳宇走過去,借著昏暗的燈光,好好猶豫了一下,才挑選了一塊地方坐下。
“怎麼,嫌臟,也對,像你這樣出身有錢人家庭的精英,怎麼會了解我們這種人的生活。”哈達威語氣挺衝的嗤笑了一聲。
陳宇都聽懵了,有錢人?
不帶你這麼罵人的啊。
自己背著幾十萬貸款,你呢,拿著千萬的年薪,好意思說我是有錢人。
還有,你是腿傷了,眼睛應該沒毛病吧,是真看不出來這架子上有多臟嗎?
隨意摁在木板上的口香糖,深黑色,一看就是氧化反應的血跡,還有一些陳宇根本無法分辨的痕跡,我就挑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不行啊。
不過陳宇也沒反駁,而是順著哈達威的話問道“那你們這種人,生活是什麼樣的?”
在此之前,陳宇對哈達威的關注並不多,隻記得媒體說過,他出身貧苦。
可整個nba聯盟基本上都是這樣,又有幾個希爾,幾個蘭比爾。
哈達威撇撇嘴“還能是什麼樣,就是一個生長在賓厄姆頓的窮小子,因為兩個不負責任的混蛋,激情一夜生下的負擔,然後又被像垃圾一樣拋棄,艱難的長大,隻有籃球陪伴他的無聊故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