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希格雯點點頭,走回到芙寧娜身旁。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
希格雯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芙寧娜也沒有動麵前的奶昔,杵著腦袋像是睡著了。
寧清乾脆批閱起文件。
說真的,最高審判官的職位非常重要,稱之為楓丹的中樞人物也不為過,寧清本以為自己能接觸到不少機密文件,從而因此發愁呢。
沒想到……
除去民事糾紛,就隻剩下雜七雜八的審批申請。
瞧瞧這些都是什麼。
[複律庭一月需報銷項目合集],其中包括購買文件盒、修補不齊平的桌角、甚至報銷鍵帽。
[特巡隊一周值班報告]、[樞律庭關於近十日的案件分析整理]……
他總算知道那維萊特為何一直在忙了。
“芙寧娜大人。”寧清突然出聲。
芙寧娜被驚到了,手肘一彎,腦袋差點磕到桌麵上,希格雯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額頭。
這副樣子實在失態,芙寧娜緩了緩心神,叉腰反問寧清。
“又要乾什麼?”
寧清把一疊資料放在她麵前,“你看看這些。”
芙寧娜大致瀏覽了一遍。
寧請問: “看懂了嗎?”
芙寧娜一隻手拍在最上方的紙麵上,大笑:“我,堂堂水神芙卡洛斯,會看不懂這些?開什麼玩笑?”
寧清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就好。”
他又遞給芙寧娜一支筆,“這些就交給你了。”
芙寧娜:“……”
她不知道那維萊特抽什麼風,嘗試反駁。
“可這是你的工作,如果交給我,那你做什麼去?”
寧清坦然地看著她的眼睛:“當然是有要事。”
至於是什麼要事……
寧清保持著偽裝出的端正姿態,不徐不緩地轉身,背對著她們無聲打了個哈欠。
猜去吧。
希格雯看看握著筆杆微微發抖的芙寧娜,又看看已經快走出辦公室的那維萊特,揚起了嘴角。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朝“那維萊特”的方向走去。
——公爵說的沒錯,果然很有意思。
走到沫芒宮的門前,寧清止住了腳步。
“接下來要去哪呢?天氣這麼好,睡覺的話未免太過可惜了。”
寧清想起來時,見過的萬裡無雲的藍天、以及散發著微微暖意的陽光,皆說明今日的好天氣。
“……時幸,差點忘了他。”
“不知道這個幻境中有沒有他。”
這句話雖然不是肯定句,但寧清心裡卻幾乎可以肯定。
“應該是有的吧,畢竟做的那麼逼真。”
他想到現實中的時幸,歎了口氣。
“希望這裡的時間流逝得慢一些,否則時幸會找我找到瘋掉的吧。”
畢竟,自從師父出事後,他們就再也沒斷聯係超過三天。
門外,和寧清的預想完全不同,大雨傾盆,相對較低的路麵上已經形成了積水,四麵八方聚集起的水霧遮蔽了視線,寧清最遠隻能看清矗立在幾十米外的七天神像,在風雨的催打中依舊挺立。
希格雯已經走到了他身邊,輕聲道。
“好久沒有見到雨水了。”
她下意識地想詢問身旁的人是在傷心嗎,話到嘴邊卻止住了,示意寧清看向水霧後方。
“有人來了哦。”
黑色的傘下,兩位少年模樣的人正相互搭著肩膀,似乎在在聊什麼開心的事情,撐傘的人猝不及防地手一歪,傘麵上流淌著的雨水儘數淋在了另一個人的頭發上。
“時幸我X你XX。”
方才還被寧清打上“悲傷”標簽的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讓你剛才算計我!”
寧清:“……”
來不及多想,他緊接著看到了二人身後,正和派蒙撐著同一把傘的黑發少年。
璃月服飾大多寬鬆,為保舒適和美觀,領口最上方的排扣通常是不係的,壓出一道折痕後置於頸下。
可少年卻將扣子從上至下扣的整整齊齊,也不知用什麼方式撫平了那道折痕,衣服看起來就像新的一樣。
寧清忽然覺得自己脖子痛,喘不上氣。
少年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眸中的沉靜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至少沉澱了百年,亦或是更久。
寧清正在同他對視,沒有從那雙眼睛中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驚訝。
從見麵到現在不過幾秒鐘,寧清卻即刻洞察了真相。
這絕對不是幻境。
這是明晃晃的現實世界。
派蒙身邊的那位少年,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