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看向薑綰:“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天挾持你到暗巷的人,是白秦派的人?”
薑綰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早就知道了?”
晏蘭舟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有那一出,是因為白秦查到了薑綰懷孕的事。
他以為,白秦是忌憚薑綰能在他身邊兩年,才因此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卻不知……她竟比他要更早知道薑綰懷孕的事實。
薑綰臉色一陣陣發白。
那天,路遙說的,她出事,晏蘭舟不會不知情。
也就是說,他一早就知情了。
薑綰低下頭:“我以為你不知道呢。因為,那件事過後,我看你始終沒有表態,我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或是什麼都沒查。所以……你一早就知道,那件事是白秦做的?”
晏蘭舟:“嗯。”
薑綰道:“你知道了,又是什麼感想呢。”
晏蘭舟緩緩地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希望我有什麼感想?”
薑綰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晏蘭舟道:“這件事,是白秦做的。我也曾考慮,要給她一個怎樣的教訓。仔細想過,覺得,若是真的拿她怎麼樣,需要權衡的太多。”
薑綰:“我以為你會心疼我……”
出了那樣的事之後,她有一陣子,晚上總會做噩夢。
可是她不敢和他說。
他總是很忙,她覺得,在他眼裡,這種事,一定隻能算一件小事,不值得他勞心費神。
因此,她從沒說。
可他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心疼她。
甚至,出事了,白秦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有人為她頂罪,還有人為她開罪。
就連……那天在暗巷威脅恐嚇他的人,也不過是在警局被口頭教育了幾句,便草率地釋放了。
而她呢。
為此心驚膽戰了那麼久。
薑綰道:“路遙這次出事,也是因為白秦。白家真的好厲害,就算她做了這麼多惡,她依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晏蘭舟:“她出事,是她自以為是。她不敢私自調查白家的事。她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路家也是做生意的,也應當知道,實力不夠就不該冒尖。她擅自調查,如此招惹了注意,出了事,還能怪得了誰呢。”
薑綰看向他:“可她是一心一意為了我……”
晏蘭舟道:“真的嗎。我怎麼覺得,她接近你,是另有目的呢?”
薑綰:“你為什麼要總把彆人想得很臟。”
晏蘭舟:“因為這世界原本就是臟的。”
薑綰:“那在你眼裡,什麼都是臟的嗎?我呢?我也是臟的嗎。”
晏蘭舟眼神露出了一絲絲不耐煩:“你不需要用這種話術來試探我。我在乎你,不意味著要在乎你在乎的全部。”
薑綰從床上坐了起來:“你真的在乎我嗎?”
她不是質問,隻是想要證實。
薑綰:“你在乎我,是覺得,我可以給你慰藉,你需要我這個慰藉,是因為,你覺得另尋慰藉太麻煩,你喜歡乾乾淨淨的,純純粹粹的,而我隻是恰好符合條件。而你將我視為附屬品,也是因為,你隻是把我當成你的私有物。
我知道,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感情,我也不會自以為是的那麼天真,以為你這樣的男人,會為我動情。
可是……我也希望你多在乎我一些,至少……在我出事的時候,你明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可你……第一時間,卻是權衡利弊。”
晏蘭舟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臉:“你是覺得,是我委屈了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