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運動結束時,才七點。
賀知衍已經穿好了衣服,熨帖的西裝仿佛是為他量身打造一般,裴桉每天看著他,隻覺得劇本裡那些斯文敗類型的男主都有了臉。
賀知衍拿著杯子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出去,也沒有打招呼,裴桉望著他清冷的背影,心裡湧上一股失落。
雖然他們兩個的婚姻是家裡長輩安排的,但有時實在太過於塑料了,除了床上的親熱,裴桉甚至想不到有什麼溫存的時刻。
裴桉耷拉著腦袋,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
而下一秒,賀知衍又端著水杯走了進來。
他解釋道:“你剛剛叫得厲害,喝點水,不然等下嗓子會不舒服。”
原本是很貼心的話,可賀知衍這話實在是曖昧至極,一句話將方才的那些畫麵又一股腦擺在了裴桉的麵前。
裴桉不敢看他的眼睛,隻好支支吾吾地開口:“你放在那裡就好了。”
賀知衍輕“嗯”了一聲,然後摸了摸她的頭:“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下午我去接你。”
“知道了。”
賀知衍走後,裴桉抱著玩偶在床上滾了兩圈,這會無聊,她不由得想到半年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裴家老爺子正病重,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裴桉。
當年,裴桉父親裴景鬆的白月光回國,裴桉母親得知他們兩個私下一直有來往後,氣得動了胎氣,生裴桉的時候沒有搶救過來。
而裴景鬆在她母親去世後不久,更是名正言順將白月光娶了回來。
從小到大,裴桉在裴家仿佛一個外人,後來老爺子見她受委屈,便將她帶到自己身邊親自照顧。
裴桉十五歲那年,老爺子被檢查出患了胃癌,一直在做化療,便讓裴桉寄住在賀家。後來身體好轉,才接回來。
可半年前裴老爺子再次病發,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一心想給裴桉找個靠山,心思落在了已經成為賀家繼承人的賀知衍身上。
起初裴桉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賀知衍將婚前協議遞到她的麵前。
兩人匆匆領了個證,老爺子便去世了,婚禮也擱置了下來。
除了兩家關係親近的人,整個圈子裡幾乎沒人知道他們兩結婚的事情。
裴桉掰著手指算了算,不知不覺,她和賀知衍結婚也快一年了。
裴桉刷了一會手機後,又泛起睡意,翻個身之後又繼續睡著了。
……
賀知衍回到公司後,助理江承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的傷口,問道:“總裁,您的手,需不需要處理一下?”
賀知衍垂眸看了一眼,手上有一排牙齒印,是裴桉早上留下的。
他淡淡回:“沒事,被貓咬了兩口。”
江特助識趣退下。
剛準備走,就聽見賀知衍又開口了。
“等下,你把上次關於短劇的市場調研報告整理一份給我。”
“是,總裁。”
-
裴桉又睡了一覺,等她醒來時,已經快十二點。
她匆匆吃了個早餐,就趕去了工作室。
大家吃飯去了,裴桉中午沒有休息,待在辦公室裡,檢查昨天後期那邊發給她檢查的視頻。
兩個小時後,裴桉伸了伸懶腰。
正巧這時電話響起,裴桉看了一眼手機,然後笑著應道:“喂,樂叔。”
“喂桉桉,這周六有《情書》的試鏡,你要不要過來一起看看?投資方也會過來,到時候一起吃個飯,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電話另一頭的人叫徐樂,有名的文藝片導演,這次的劇本《情書》就是徐樂帶著裴桉一起完成的。
徐樂是裴桉外公的學生,當初徐樂覺得裴桉在導戲和寫劇本方麵有不錯的天賦,便一直把她當徒弟帶。
裴桉麵露喜悅:“好呀,謝謝樂叔。”
《情書》是她寫的第一個電影劇本,能夠參與演員的試鏡,裴桉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會拒絕。
徐樂回:“行,那我待會把試鏡的地址發你。”
掛斷電話後,裴桉嘴角的笑容還是沒有落下。
工作室的人吃完飯回來,還給她帶了一份便當。
“怕你下午餓,就給你打包了一個三明治,待會加熱就行。”
“清姐,你最好了。”
宋清是裴桉的助理,也是整個工作室的大家長,當初宋清剛剛離異,又帶了兩個孩子,找工作到處碰壁,是裴桉接納了她,還給了她不錯的收入。
宋清打從心底裡感激裴桉,便事無巨細地將什麼事情都做到最好,如今倒變成裴桉離不開她了。
宋清將便當放在她的辦公桌上,然後問道:“笑得這麼開心,是有什麼喜事?”
裴桉告訴宋清:“我之前寫的劇本《情書》,導演已經在選角了,讓我過去一起看看。”
宋清知道裴桉為了這個劇本熬夜熬了很久,捧場地說道:“電影上映了你告訴我,我帶我兩個小孩一起去看。”
裴桉笑得眉眼彎彎:“好。”
下午,裴桉又開了一個選題會議,大家討論得很激烈,是一個雙向暗戀的故事,裴桉也覺得不錯,讓他們再細化細化。
會議結束時,正好是五點,裴桉接到賀知衍打來的電話——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