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晃了晃腦袋,不再腹誹。
有人在衡山派玩無間道,他必須要搞反敵特。
“非非可還對那衡山弟子的樣貌留有印象。”
小姑娘雙手拖著下巴,努力回憶:
“本隻見他側臉,麵相是模糊的,但他有蓄須,體格清瘦,個頭約摸六尺。”
“若再見這人,你能否辨認得出?”
“想來...是不能的。”
她一臉遺憾:“時隔日久,我也沒聽著他的聲音。”
“不打緊,”趙榮微微一笑,“我留心便是。”
趙榮牢記這些體貌特征,以後要注意衡山派內模樣與之相似之人,提防二五仔搞偷襲。
對了,過幾日長瑞鏢局設宴!
龍總鏢頭的一幫江湖朋友們前來助拳,共同討論在鄱陽湖丟鏢貨一事。
恐怕是因為隨行的衡山弟子全滅才會如此大動乾戈。
這麼重要的日子,二五仔多半要來打探消息。
看來得多多留意。
年前要跟著盧鏢頭出鏢,內鬼添亂的話,休想安寧。
趙榮眼中光芒一閃而過,朝女娃子看去時,表情又瞬間和善起來。
“那日分散後,非非是怎麼尋到我的。”
聽他問起,小姑娘先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嚨,這時茶博士跑來添茶,店小二端上她提前點好的菜肴。
先是渣江米粉,捎帶兩個椿卷,再是回雁麩子肉,又來一盤衡陽燒雞。
“榮哥,邊吃邊說。”
“好。”
正值飯點,小姑娘與趙榮都餓了。江湖兒女沒恁多計較,趙榮給她撕下一條雞腿,自己拽了一個雞翼...
“榮哥走後不久爺爺便趕了過來,先檢查那人的屍體,又把你留下的痕跡清理一遍。”
“再順著你離開的方向追出去尋找,可後來在雁塔街那邊兜了個圈子,才知道你繞路。”
“但榮哥不知道的是,我將你使出的一些拳腳功夫告訴爺爺,他說你招法粗淺,皆是武林常見的通臂拳法。又誇你反應靈敏,拚鬥時有急智,這才反殺了匪人。”
“慚愧,全依仗一包石灰。”趙榮腹黑一笑,並不以此為恥。
“武林中使暗器的比比皆是,用石灰算什麼。”
小姑娘又為他辯解一句:“生死相拚,才不理會旁人說道點評,榮哥下次拚鬥,石灰中可再加點毒粉。”
趙榮嗬嗬一笑,心說還是你黑。
“那我留下的痕跡便是拳法?”
“是了。”
小姑娘娓娓道來:
“爺爺說,教你武藝的人不像是高手,便從衡陽城的武館排查。”
“我說你是打南邊過來的,衡陽城靠南邊的武館一共九家,爺爺尋到第七家鐵拳武館,才從一學徒口中找到與我描述相近又年齡相仿的少年,聽說這少年去了長瑞鏢局。”
“而長瑞鏢局正牽扯到幫派亂鬥中...”
“因有仇敵找尋,我們不好拋頭露麵,隻能暗中在長瑞附近的酒樓守候,那日我見一道英姿颯爽的身影打馬到鏢局門口,便一眼將榮哥你認了出來。”
“若非爺爺阻攔,那時我便要上前致謝恩情。”
非非笑出一個淺淺的酒窩,煞是可愛。
趙榮理清來龍去脈,心中很是佩服。
“不愧是江湖前輩,僅憑幾招拳法便能在茫茫人海中將我找到。”
又問:“鏢局起火當晚,你爺爺也在那邊?”
“嗯。”
“爺爺察覺到鏢局外埋伏了黑衣好手,怕你有危險於是暗中保護。後來瞧見有人從鏢局的院子中踉蹌衝出,他受傷不輕,一路咳血。”
“那些黑衣人見他後,像是改變初衷,一心護他逃走,沒做逗留。”
“否則動起手來,鏢局追出來的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作為旁觀者,小姑娘講這些話時顯得平靜。
畢竟長瑞好壞與她無關,爺孫倆隻關心趙榮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