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強壯大馬突然湧現暴躁不安之色,眼中閃爍凶猛光芒,它沒理會蘆貴,一頓劇烈擺動,韁繩掙脫木栓,馬廄內的群馬朝它瞧去,登時響起一片馬嘶之聲。
“給我停下!”
蘆貴的膽子比幫工大無數倍,但跑得太急,彎著身子堪堪抓在韁繩尾部,倏忽間感覺到一股巨力湧現,韁繩脫手險些讓胳膊脫臼。
隻聽唉的一聲,一頭撞在旁邊的木桶上,嘴中罵了聲“媽個巴子的”。
蘆貴兩眼冒星光,還沒爬起來,突然感覺有勁風掃麵,一道身影從他身邊急竄而出。
“使不得!榮兄弟,這烈馬你可把握不住!”他丟了大醜,看到趙榮衝上去瞬間慌神,生怕他被烈馬一蹄子踢出個好歹來。
然而...
讓蘆貴與兩位幫工目瞪口呆的是,
穿著灰色鏢師服的少年急奔出去,一把拽住韁繩。
他麵沉如水,兩腿一前一後如抓地之根,猛然回腕拉拽,搶在烈馬啟動前憑一股力氣將它生生拽住!
“嘶~~!!”
透骨龍沒有服軟,馬頭昂揚奮起,馬鬃飛動,整個馬首就像一個展翅飛翔的鳳凰一般。
頭如翔鸞月頰光,背如安輿鳧臆方!
它雙蹄再抬,想把下麵的少年拽飛。
但少年猛喝一聲,再壓韁繩,竟以巨力將透骨龍從空中拽下!
他們僵持的片刻,蘆貴如同看到一張巨大彎弓,趙榮在拉弦,烈馬成箭矢!
“轟!”
人未仰,馬先翻。
趙榮一把上前,將馬頭按在地上摩擦。
烈馬四蹄踏空使不上全力,胡亂瞪踏。
趙榮抓著它的頭,繼續摩擦。
地上的烈馬睜開眼眸,如有靈性一般瞅著眼前這暴力的家夥。
“榮兄弟,彆傷了透骨龍啊!”蘆貴是愛馬士,這會兒看到趙榮糟踐馬廄寶貝,又心疼起來了。
他不再發愣,趕忙爬起來。
奇怪的是,烈馬在掙紮一番沒有作為後,選擇在趙榮手下躺平。
任他摩擦,動也不動。
趙榮試著將手鬆開了,它還是不動。
“老哥,透骨龍這是...”
“它服了。”
“服惹?”
蘆貴嘴中叼著一根茅草,神色暗淡,“我訓它半個月,好吃好喝,各種伺候。這家夥從未服我,你一個馬術菜鳥,它竟然對你服軟。”
“憑什麼?”蘆貴有種挫敗感。
他不允許自己在專業領域敗給一個小白,很不甘。
“蘆大哥,興許是我玉樹臨風。”趙榮樂嗬嗬一笑,順手摸了摸它的鬃毛。
透骨龍從地上站了起來,沒再像之前那樣暴躁。
蘆貴讓趙榮伸手。
他照做。
神奇的是,那高抬的馬頭竟然湊到他的手邊。
這種感覺讓趙榮覺得新奇。
沒想到在瓶頸稍稍突破後,第一個戰勝的,竟然是這個家夥。
“嘖嘖,榮兄弟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謬讚了。”趙榮謙虛一聲。
“這可是總鏢頭托人弄來的寶貝,正宗的西涼玉頂乾草黃!你敲敲它的腿骨,一股子銅鐵聲響。”
“此馬日行千裡不在話下。”
“它的料草極好,力氣大的嚇人,平時我也不敢生拉硬拽,今天突然發飆,你竟然能將它按住!”
蘆貴上下打量著他,摸著下巴開玩笑:
“榮兄弟,說實話,你其實姓項對吧。”
旁邊的兩個幫工湊了上來,搭話道:
“神力啊。”
“活像是西楚霸王再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