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諸位心頭忌憚。
但熟悉龍長旭的人都知道,這位總鏢頭不可能做魚死網破之事。
鏢局也是生意,全靠打殺是做不下去的。
不過陣勢擺在這裡,總是讓他們收斂一些。
進到中央會客廳。
因為黑衣人的屎盆子扣在了三合門身上,長瑞自然不會擺席招待他們。
兩張座子,一疊碗。
八條板凳,一壺茶。
多一樣都沒有。
板凳坐不下,那就站著。茶水不夠,那就彆喝。
上門找麻煩,主人家怎會給你好臉色。
北地這幫人早料有此場景,並不生氣。
封一霖大馬金刀坐在龍長旭對麵,兩邊桌子隔著半丈寬的界線,猶如楚河漢界。
趙榮坐在不太起眼的柱子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三合門過來的人。
隻見一個麥色皮膚、比丘蒙亭還小些的青年人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上一杯水。
麵對長瑞百十來雙眼睛的注視,這年輕人竟一點不露怯。
嘩啦啦倒水聲響起。
聞泰拉長水線。
“龍總鏢頭的日子過得太清減,連茶水都是渣滓,看來生意大不如前啊。”
說話之人皮笑肉不笑,正是應天府鎮遠鏢局的鏢頭覃全禮。
“聽說總鏢頭在鄱陽湖丟了貨,正好與我們鎮遠鏢局之前的遭遇差不多,就尋思著兩家一起商議這事,好重新規劃一番應天府至徽州、饒州一帶的走鏢行當。”
長瑞這邊。
賀鏢頭冷嗬一聲:“我看不止是饒州,鎮遠鏢局與三合門家大業大,恐怕連九江、臨江,乃至衡陽的鏢貨生意都想插手吧。”
覃全禮訕訕一笑,朝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龍長旭拱手。
他換著法子回應賀大任的話。
“都說和氣生財,鏢局上下那麼多人要吃飯,總是打打殺殺單是撫恤就得把生意敗了。往年我們在鏢貨生意上有點摩擦,這是正常的。”
“天下做生意的人,哪裡沒有摩擦呢?”
“如果總鏢頭深明大義,願意將九江、臨江與衡州府諸地的生意與我們鎮遠鏢局合作,不止這條鏢路暢行無阻,不會再出現鄱陽湖這樣的事件,再聯手往福州、泉州的生意也可做得。”
一直沒說話的龍長旭突然冷笑一聲:“好大的胃口,鎮遠鏢局想南下做生意沒人會攔著。”
“卻想將龍某經營數十年的湯湯水水全喝到肚子裡。”
“總鏢頭,何必如此領會?”覃全禮搖頭。
“哼!”
龍長旭一拍扶手,長瑞這邊所有人的眼神跟著淩厲起來。
“敢問覃鏢頭,前夜為何派人殺我鏢局趟子手!”
沉默的封一霖登時否認:“此事與我等無關。”
覃全禮卻把手指向盧世來:“那我敢問龍總鏢頭,半年前我鎮遠鏢局的兄弟可是在臨江死於盧鏢頭的鷹爪功之下!”
“是你鎮遠鏢局先傷我鏢局三人在先,更何況那時我有留手,未曾留下致命傷。”
盧世來冷笑,“誰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哈哈哈!”
聞泰狂笑一聲,突然將手中茶杯摔翻到地上。
碎片過了界線,茶水更是濺射到對麵的琵琶手穀明宗老爺子身上。
長瑞這邊的武林人大怒。
趙榮內心震驚。
這青年...脾氣真爆。
“扯來扯去,扯出個死無對證。”
“長瑞鏢局除了會朝我們身上潑臟水之外,也就會一些愚弄市井的把戲,如今隻敢龜縮在這裡虛張聲勢,卻沒膽量應付鄱陽湖的匪人。”
“既然如此擔心...龍總鏢頭何不放棄北邊的生意?”
聞泰直戳龍長旭心窩,封一霖暗暗一笑。
但沒想到...
“聽說連衡山派弟子也死在了匪人手裡,龍總鏢頭也熟視無睹嗎?”
聞泰紮心紮得爽快,還要再紮。
可他點到這裡,一位暗中之人卻如何也藏不下去了。
一道沉穩腳步聲從門外踏來,龍長旭瞬間起身,把身下的太師椅讓了出來。
趙榮色變。
盧世來色變。
封一霖暗道糟糕。
“賴師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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