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者骷髏05(2 / 2)

不可名狀的恐怖 木兮娘 12448 字 8個月前

謝星河哢哢轉脖子,瞳孔皺縮,他發現黑暗中觸碰自己臉頰的柔軟的東西是吊燈上其中一具女屍的裙擺,距離近得能看到青灰小腳腐爛小洞裡的白骨——“嘔!”

謝星河撲到茶幾旁嘔吐,邊嘔邊激動質問:“為什麼是我!憑什麼針對我!”

孟至和周華期對幸運值負數的小夥伴致以誠摯的同情,然後退到宋城河一家右邊,而另一邊則是趕過來的崔不忘兩人。

孟至警惕地環顧四周:“周華期,餓骷來了沒?”

周華期低語:“來了。餓骷的氣息籠罩整個彆墅,它好像無處不在,沒辦法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何念手機安裝了靈壓測儀軟件,此時不停‘嗶嗶嗶’,代表餓骷位置的紅光覆蓋了整個屏幕,連儀器都無法準確測出餓骷所在,可想而知它現在的力量有多強大。

崔不忘:“喂,那邊的私營組織,你們不是說有辦法解決凶邪?彆瞎磨蹭了,趁現在時間沒到趕緊行動。”

林克:“耐心點,等一等。”他看向吊燈和地板八具屍體,他們曾是這棟彆墅的主人,莫名其妙被餓骷盯上、標記,然後在恐懼和無助當中淒慘死亡。

崔不忘忍不住問:“等什麼?”

林克:“等他們開口說話。”

崔不忘:“誰?”

林克的目光始終落在地麵的五具屍體身上,連帶其他人不由自主跟著看向地麵整整齊齊的一家五口,他們的頭抵在一起圍成圈,雙腳向外,雙眼緊閉、嘴巴被絲線縫住,皮膚仿佛因為失血過多而乾枯發皺。

緊盯著,所有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地麵的五具屍體,他們安靜不動、沒有絲毫威脅,因為死屍並不危險。

宋太太:“為什麼看他們——”

話音未落,五具屍體猛地睜開眼,與此同時,吊燈上的三具屍體突然睜開眼,齊刷刷瞪著隻有眼白的眼睛。五具屍體費力的張開嘴巴,沾滿灰塵的絲線被拉扯到極致,嘴唇上的針孔也在拉扯中擴大,眾人看到他們張開的黑洞洞的嘴巴,猛然爆發出可怕的尖叫。

吊燈炸裂,碎片四濺,廳內桌椅、擺飾、畫作和白布,所有物品劈裡啪啦摔倒、破碎,整個房子地動山搖,仿佛發生地震一樣可怕,而尖叫逐漸高昂、銳利,變成了幾乎震破耳膜的嚎叫。

“好痛!頭好痛,耳朵裡好痛——”

宋城河一家捂住耳朵,在尖利的音波攻擊下痛苦不已。

宋城河難耐的捂住頭顱,一個不察沒保住斷腿的小兒子宋彬彬,沙發底下突然伸出一隻乾枯焦黑的手臂猛地握住宋彬彬的腳踝,迅速拽下沙發低並拖行出眾人包圍圈。

“爸爸救我!媽媽!媽媽!!”

“彬彬——快救我兒子!快救他!”

“出現了!它要上樓!何念,你去樓梯口堵住它——”

情況很快就亂了,宋城河讓太太照顧兩個女兒,跳下沙發就要跑去救兒子,但被孟至和周華期兩人攔下來並勸說:“宋先生,請你彆輕舉妄動。餓骷的目標是你們全家,你也包括在內,你兒子已經有人過去救,所以留在這裡彆過去添亂。”

孟至語氣頗重,宋城河焦慮憂心,但見林克和崔不忘幾人都衝上樓去救兒子才勉強同意留在原地。

林克和崔不忘同時衝到樓梯口相遇,後者不掩怒氣的問:“這就是你說的能解決?”

林克皺眉:“彆擋路,想吵架等結束後。”他邊跑邊回頭衝樓下說:“謝星河,光棒扔過來。現在布置陷阱,十分鐘後我引餓骷過來。”

“接住!”謝星河扔去光棒,見林克接住便指著莫名停止嚎叫的八具屍體問:“怎麼處理他們?”

林克匆忙回:“不用管。他們無害。”說完便迅速跑上二樓,循著餓骷爬過的蹤跡直接跑到三樓,身後崔不忘也緊跟上來,二人同時來到三樓小客廳處。

三樓小客廳的燈泡破了,沒有亮光,窗戶緊閉、窗簾拉了上去,除了光棒沒有一絲光存在。

一片死寂中僅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崔不忘看過去,小客廳被拆過的鋼琴、沙發、燈具和一扇扇隱在黑暗中的房間門。

那隻凶邪和宋彬彬就也許就藏在其中一個房間裡。

崔不忘儘量壓住緊張的心情說:“林克,先合作吧。你幫我照明,我打前鋒去開門。”他挽起袖子,露出扣在手腕的銅護腕。

那銅護腕過於精巧,林克不由多看兩眼。

崔不忘揮了揮手腕說道:“知道暴雨梨花針吧?這是改良版,護腕夾層藏了108根浸過朱砂、細如牛毛的銅針,專門用來克製凶邪。”

民俗怪談中的鬼怪害怕朱砂、銅器等物並非空穴來風,也許是朱砂和銅器中含有某種能夠克製它們的物質。因此,絕大多數不可名狀之物都害怕朱砂、銅器等物。

林克搓了搓手指,咽下那一點點眼饞,心裡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他不混這行,撈一票就跑的人用不著羨慕彆人精美的武器。

“光棒免費借你使用,但不用你獨自打前鋒。再說一人一間更快,你不是帶了手機?用手機照明也可以。”林克上前跨兩步,朝房間走去。

崔不忘意味不明的說:“你怕我搶分成?”

林克停在第一間房門口,聞言衝崔不忘冷笑了一下,猛然抬腿踹開房門。‘砰’地巨響,灰塵震動、房門險些倒下,光棒照亮不大的房間,裡麵空無一物。

他迅速進去檢查一番,沒發現異常便立刻出來,趕往下一間房。

三樓總共也就五間房,眼看林克快檢查到第三間房了,崔不忘顧不得什麼,趕緊進第四間房。

房間裡鋪滿白布,用手機照明時隻能照亮半米內的範圍,而當崔不忘掀開手邊的白布見到底下蓋著的人頭時狠狠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是石膏。

他連連掀開白布,麵前赫然是雜亂分布的石膏像,半身、全身、隻有肩膀到頭部的,大概十來個惟妙惟肖的石膏像。

它們在森冷的燈光中凝視崔不忘,目光仿佛活人一般,透著股陰冷的氣息。

“艸。”

崔不忘低罵壯膽,快步越過這篇石膏像,來到一個靠在窗邊的大木櫃。一把打開大木櫃,塵封已久的腐木味道迎麵而來,崔不忘被嗆得咳嗽,而木櫃裡空空如也。

他正要退出房間,眼角餘光卻瞥見木櫃右邊有塊白布遮蓋的石膏像。崔不忘愣住,他記得剛才沒有這個石膏像。

猶豫了一下,崔不忘謹慎向前,掀開白布,是個冰冷的石膏像。

“哈……嚇死人了。”崔不忘鬆了口氣,沒發現石膏像的臉突然出現黑色的裂縫,石膏塊窸窸窣窣掉落,露出黑色乾枯褶皺沒有五官的麵孔。

石膏塊迅速脫落,藏在石膏裡的餓骷突然暴起,伸出雙手掐住崔不忘的脖子向前拖了三四米,直接將他壓在牆麵死命的掐脖子。

餓骷的力氣極大,崔不忘使勁吃奶的力氣也睜不開,而他因為呼吸不暢無法扣動銅護腕逼退餓骷。

就在餓骷即將擰斷崔不忘的脖子時,聽到動靜的林克趕到,竟然直接上手握住餓骷的手臂!

崔不忘差點瞪脫他的眼珠子,掙紮著說:“用……我、我的……武器……”林克沒聽,竟是打算徒手掰開餓骷。

日你媽。崔不忘留下悲痛的男兒淚,他怎麼就真碰上個半桶水?誰特麼徒手掰凶邪的手?普通人能跟凶邪比力氣?媽的死定了。

‘哢擦’。

嗯?呼吸通暢了?餓骷的手被掰斷了?崔不忘慢慢張大嘴巴,驚恐地瞪著真掰開餓骷的手並將其拖行數米甩飛出去的林克,發出經典語錄:“臥——槽!”

林克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說:“我力氣大。”

崔不忘:“……是挺大。”

餓骷被甩到牆壁上後立刻像壁虎一樣黏住牆壁,沿著窗戶爬了出去,身影轉瞬消失。

崔不忘要追上去,林克攔住他說道:“先找宋彬彬被藏在哪,一樓那裡有人守著。”

“行。”

兩人搜遍三樓都沒找到宋彬彬,就要到二樓去尋找,經過小客廳那架死過人的鋼琴時,林克停下來,盯著鋼琴揣摩半晌後問:“這架鋼琴裡的琴弦,你們拆了沒?”

“拆了,琴弦和死者一起運走。”崔不忘起初不解林克為什麼注意到鋼琴,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宋彬彬被藏在鋼琴裡?”

“拆開看看。”林克上手拆鋼琴。

兩人合作拆開鋼琴,果然見到昏迷的宋彬彬,他性命無礙,應該是時間沒到,而餓骷有‘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的強迫症,所以沒有立刻殺了宋彬彬。

崔不忘背起宋彬彬,頓了頓,主動放低姿態詢問林克:“餓者骷髏到底是什麼來曆?”許是剛才救了他一命,也許是懾於林克的力氣,反正他現在承認林克的專業。

林克倒沒端著架子藏藏掖掖,簡單快速的解釋完畢。

崔不忘滿心震驚,追問:“所以它到底為什麼隻殺五口之家?”

林克:“因為它最大的怨和恐懼就來源於當時生活在大洞坑的一個五口之家。”

崔不忘:“什麼?”

林克:“它是生活在寄死窯的東西,吸收了寄死窯裡被拋棄的、孤單的、餓死的老人的怨恨和恐懼,對災荒和被餓死的恐懼,對家庭的憧憬和羨慕,對被拋棄的怨恨,這就是餓骷的本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