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行何道(2 / 2)

雖然這姑娘這語氣是有些畏縮的,但看這樣子,分明是沒得到殿下開口承諾,她就不挪腳的架勢。可這當著大庭廣眾之下,為了一些身份低賤的營妓逼迫殿下讓步,這成何體統?!

穆風自然是看得一陣火起,正欲開口怒罵,又聽魏臨淵道:“穆風一向負責軍中巡防一事,少有錯處,此事如何處置,他心裡有數。”

司玄瑜急切道:“可他好幾次都想殺了她們!”

淡茶色的眼睛因激動微微發亮,

“殺了她們才是最好的辦法!”穆風聽不下去了,對著司玄瑜吼道,“司玄瑜,你這個蠢貨!誰知道你有沒有清乾淨,這些女人擺明了就是被人盯上了,放在軍中就是活靶子,隻有殺了她們才可斬草除根!”

司玄瑜難抑心中的怒氣,破天荒地頂了回去,“不過是區區附骨煞而已,比這棘手十倍百倍的鬼煞我都處理過,我怎麼就沒有清乾淨了?!穆風,你現在不過是在欺淩弱小,濫殺無辜罷了!”

“她們無辜,這些人都是罪眷!司玄瑜,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連你一起殺!”

“那你殺啊!反正你也一直想殺了我!”

見狀,穆風氣極反笑,“司玄瑜,你是不是以為,殿下現在回來了,便有人做你的靠山?你便可肆無忌憚?!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玄甲軍軍營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穆風這話本意在嘲諷,語氣也重,站在一旁沉默著不說話的東方錯,反倒品出些曖昧的意味,不由得“嘖”了一聲。

“我不是!”司玄瑜的氣焰一下子低了下來,,“我隻是......隻是......”

魏臨淵道:“隻是可憐她們。”

司玄瑜垂著頭,不語,算是默認。

魏臨淵輕哂一聲,“可憐彆人,你怎麼不可憐你自己。”

“我.....我是罪有應得。”見魏臨淵開口,司玄瑜的氣焰更低了。

魏臨淵緩緩道:“你方才扶起的那個女子,其父是北晟的水部郎中,因其父等人貪汙受賄導致三年鄴水河堤崩塌,兩城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者以數萬計,洪水過後,水上浮屍千百,場麵慘不忍睹。”

司玄瑜抿唇,小聲道:“那是她父親的錯......可她是無辜的。”

“她不無辜。她父親的榮華,她享受過,而如今,加諸於她父親的屈辱,她也要擔。”魏臨淵緩聲道,“司玄瑜,這便是朝局,親族之間,一榮皆榮,一損皆損,即便是我,也不能免俗。”

司玄瑜知道魏臨淵是再說七年前平陵之戰的事,忙辯解道:“我不是要激起殿下的傷心事!我隻是覺得.....這樣有些太殘忍,或許......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魏臨淵語氣依舊平和,繼續解釋道:“朝廷罰她來此,是有意羞辱,也是為震懾朝其他官員,使其不敢有行罪之心。你若可憐她,那你也當可憐因她父親而死的百姓。”

司玄瑜怔了怔,他說的.....是很有道理,她是很慘,可是因她父親而死的那些百姓,也很慘。可是她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讓她心頭哽得難受。

穆風徹底不耐煩了,“殿下,你和那個蠢物說這麼多乾什麼,你還能指望著她懂.....”

魏臨淵卻抬手製止了穆風,又道:“司玄瑜,在我這裡,你有什麼想法,大可直言。”

她又看了一眼目光呆滯,衣不蔽體的女人,咬唇道:“她又不能左右她父親的想法。”

世間往往是男人爭來爭去,但到頭來,受苦最多的反倒是這些無辜的女人。

司玄瑜咬了咬牙,還是道:“因而我覺得,還是有不公。”

魏臨淵靜靜地凝視著她,深潭墨瞳自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

若是平時,司玄瑜早就低了頭。而現在,她卻和魏臨淵對視著,目光灼灼。

半晌,魏臨淵才開口道:“是有。”

北晟尊法家之道,推嚴刑峻法,其父隻是貪腐案的一從犯,事發之時,她也不過是常年居於後宅的女子,按理,本不應受如此屈辱。

“殿下,她們既然被送到了這裡。也就是說按照你們北晟的刑律,她們也罪不至死。”司玄瑜垂眸,聲音小了下來,“她們本來就很慘了,現在還要因無妄之災被燒死......未免太可憐了。”

穆風冷笑:“活得這般豬狗不如,還不如死了乾淨!”

司玄瑜反駁:“你又不是她們,你憑什麼替她們決定?!讓她們去死?!”

穆風笑了出來,隻覺得時隔七年,眼前的女人依然幼稚得可憐,“司玄瑜,你這跟兵家之人說,不要殺人?”

“是不應濫殺!”司玄瑜道,“韓錚將軍曾經說過,隻有殺念的軍隊,永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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