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語交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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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側,一個細眉薄唇,麵容有些高傲的少年打趣道:

“乘鉞,那邊可有不少美人都在看你。”

“哈哈,都是些庸脂俗粉吧!”

“這次北伐之戰立下這麼大戰功,乘鉞要什麼要的女人沒有?那邊的都是些丫頭片子,沒意思。”

“乘鉞,這次打仗都遇到了有趣的,跟我們說說唄。”

高乘鉞向來八麵玲瓏,能說會道,而現在又是少年們話題的中心,但卻並未顯現出太多的激動,談及北伐之戰時,甚至顯得有些冷淡。他露出個不冷不熱的笑道:“沒啥好說的,沒殺過癮。”

那少年自討沒趣,有些尷尬。

旁邊另一個身著蒼青色華服少年馬上打圓場轉移話題:“我知道,那假仁假義的韓錚,你們猜他是怎麼輸的?”

這青衣少年名喚齊長懷,出身於西陵白、高、齊、尹四大世家之一。

“怎麼著?”

“咱們高將軍最厲害的是什麼?”那少年故意賣著關子。

“穿雲槍?”

“不對!”

“箭術?”

“不對!”

“那是啥?”眾人有些不耐煩了,急急問道。

齊長懷才緩緩開口道:“情報網和暗探啊!”

“韓錚一進城,便被偽裝成流浪兒的高家探子刺了一刀,這才打輸了仗.......假仁假義,婦人之仁,淪為笑柄!”

眾人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

韓錚乃是當今世上有名的仁將,極擅兵法韜略,百戰百勝,乃是北晟人心中的信仰。但他又心懷仁義,奉行“凍不拆屋,餓不擄掠”,時言“兵戈勿及百姓,戰爭止於戰者”。白鏡塵對他頗為欣賞,連帶著司玄瑜也對他生出了敬仰之心。

司玄瑜側著耳朵聽他們說了半晌,實在有些憋不住了,便開口辯了一句,“韓錚將軍怎麼就是假仁假義,婦人之仁了?”

學堂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眾少年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屏風的另一側,仿佛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就連君明也忍不住瞥了一眼。

前來鍍金的世家小姐們很有自知之明,在涉及國家大事上從不開口發表言論,免得禍從口出,招來事端。這還是第一次見女子敢在這種事情之上出言議論,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齊長懷心生輕蔑,不滿道:“他要是一進城就果斷屠城,防止暗樁混入其中,也不至於受傷,吃了敗仗,落得個千古笑話。”

司玄瑜不解地問:“屠城?那殺的難道不是咱們西陵人?”

齊長懷似乎有些被問住了,有些怒道:“我在分析戰術,你能不能先脫離西陵人的狹隘視角,客觀而不帶感情的看待?”

“那.....你覺得應該用什麼樣的戰術?”

齊長懷得意笑道:“當然是芟刈其禾稼,斬其樹木,墮其城郭,以湮其溝池,勁殺其萬民,覆其老弱,遷其重器,築京觀於城外,方能立威,震懾其民,動其軍心,從而勝之。”

“聽不懂。”玄瑜弱弱地來了一句。

那少年愣了愣,居然耐著性子用大白話給司玄瑜解釋了一遍,大意就是要打仗時要殺了對方的人,毀了對方的莊稼城池,把人頭堆成山放在城門外,才能震懾敵人,從而得勝。

司玄瑜他這次聽懂了,問:“那啥都沒了,還搶城來做什麼呢?”

那青年被問得有些不耐煩,道:“那麼多的奴隸和賤民,死了一波還有另一波的,遷一批過去不就行了?”

司玄瑜思索片刻,道:“我還是覺得那位韓將軍的戰術更好。”

眾人聞言,氣氛一下子就變了,眾少年看向司玄瑜的目光已經有了淡淡的敵意,而一旁的女孩子也下意識地離司玄瑜遠了一點。

司玄瑜猶自不覺,繼續說:“雖然他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搜查城裡的暗探,但是這樣做,大家都知道這個將軍是個好人,哪怕和他立場對立,也會對他有好感,而且……說不定還會有不少人去投奔他。就算用你剛才說的辦法打贏了仗,也不過是會讓對方百姓更加憎恨和畏懼而已。”

而且,屠城殺人還會造成怨氣爆發,有可能形成凶悍的鬼煞,後患無窮。當然這句話司玄瑜沒有說出來。

聞言,君明沉濁的雙眸微微一亮,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他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

齊長懷臉上有些掛不住,怒道:“你誰啊?這麼急著為韓錚說話,你還是西陵人嗎?”

司玄瑜反駁道:“不是你說隻分析戰術,讓我擺脫狹隘的西陵人視角看問題嗎?”

齊長懷一下子啞口無言,堂上瞬間變得格外安靜。

片刻,高乘鉞兩手一攤,朗聲一笑道:“長懷又何必生氣,這不正說明那韓錚婦人之見嗎?”

齊長懷意識到話裡的機鋒,也哈哈一笑,道:“哈哈哈,確實,乘鉞兄所言有理。”

片刻,司玄瑜也意識到了高乘鉞的言外之意,微怒道:“卓識遠見不分男女,你們自己說不過我,就那我是女人一事來攻擊我。婦人之見又怎麼了,你們說不過我,豈不是證明你們的見識還不如婦人?”

高乘鉞慵懶一笑:“我說這位小妹妹,你現在可不能稱自稱婦人。你以後說不定還要在我們這群人裡找夫君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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