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遠方開口,煙詞就跑得滿頭大汗急急忙忙的推開書房書,呆滯的開口“小姐,太子殿下到訪!”
長杳擰眉“來就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姐,老爺夫人請您過去呢!”
“我?”
長杳伸出手指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滿眼不解。
上次同裴韶相摻合還是大半個月前遇刺那會兒,長杳實在想不明白都過了這麼久了,他特意登門是為了做什麼。
來不及重新洗漱,長杳索性把手上墨印子往謝容遠衣服上利落一擦,毫無愧疚心的往外走。剩下謝容遠坐在書房裡茫然的看著自己肩上多出的兩個黑手印,無奈的輕笑著捏捏鼻梁。
長杳做夢也沒想到,裴韶這個街溜子特意來,竟然是為了指責她沒有去東宮登門道謝!
正堂裡,謝夫人與江嬤嬤麵麵相覷,謝太傅站在一旁看著主位上那位矜貴倨傲的儲君殿下,更是局促不安,表情複雜。
“不知太子殿下到訪,下官有失遠迎…”
“謝大人不必多禮,來,來坐。”
謝太傅幾乎是被裴韶拽著往主位上一按,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於禮不合”“怎敢失了尊卑”之類的官場漂亮話,下一秒,那位向來眼比天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太子殿下居然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謝太傅愣愣看著被塞進掌心的茶杯,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太子殿下,這!……”
謝太傅一句話還未說完,那邊,裴韶又熱情的招呼著謝夫人坐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上門女婿招待討好嶽父丈母娘。
緊接著,裴韶拍拍手,十幾名宮人太監魚貫而入抬著幾台大箱子,瞬間將原本就不大的堂廳塞滿,金碧輝煌。
“謝大人為朝廷鞠躬儘瘁,這些藥材,隨意收下吧。”
裴韶如是搖搖手中折扇。
謝太傅欲言又止,瞪著眼睛看著打開的箱子整齊鋪列的數百支人參陷入了對人生的沉思……
長杳方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副詭異的畫麵——
謝太傅與謝夫人兩人手裡端著茶盞,一副放空思緒的僵硬表情,宛若木偶。而旁邊,幾大箱的藥材金銀首飾頭麵一字型鋪開,將整個正堂照得熠熠生輝,珠光寶氣。
而裴韶仍舊一襲白袍,腰間掛著那根突兀的玉佩係帶,清淩利落,白鳥之姿。
如玉骨般修長的指節執著一把白絹麵的折扇,扇上繪著幾株墨蘭,栩栩如生。扇子的主人輕輕搖晃,有風帶動他披散的漆發,發冠端正綰好的銀冠更襯得他麵如冠玉,如畫中郎君。
此刻,裴韶那雙細長的鳳眼微彎,落在長杳時眼底便泛開層層溫光漣漪。
仔細聽,語氣還有些委屈。
“上次好歹孤也救了小小姐一命,怎遲遲不見小小姐登門道謝。”
長杳:“……”
他是怎麼好意思跑來問彆人為什麼不謝謝他的?
而且還帶這麼多東西,她就算回謝禮,人家儲君能缺她那三瓜兩棗嗎?
長杳呆住,緩緩望向了自家親爹。
當初可是爹說裴韶此人陰險狡詐,不宜深交,讓她與他保持距離的!
而現在接收到女兒帶著質問的求助眼神,謝太傅偏頭躲開了視線,擺出一副不知發生何事的困惑表情低頭啜飲著茶水,竟開始裝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