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章二十三年, 皇六子和皇七子獲封親王爵, 分彆領刑部及吏部。
陛下做出這樣的安排,在眾人心中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七殿下雖然沒有覺醒神武, 但和二皇子一樣、外祖乃安國公府,出身高貴。
而且他深得皇太後和陛下的喜愛, 三年間數次被委以重任,並都完成得極好,得到了陛下的肯定和信賴。
另一邊,六皇子雖然在貪腐一案中跟五皇子很是曆練了一番, 但真正涉及戶部的事務卻不多,再加上大皇子隨後重新拿回了戶部的差事, 六皇子領了刑部的差事, 也是順理成章。
如此一來,六部中隻有工部還沒有皇子領差。
近幾年海事頻頻, 尤其是萊夷半島,受災極其嚴重,萊夷的百姓不少流離失所,有大量土地需要等流民回歸複耕,再好好休養生息數年方能恢複。
東西運河的修建,因為元章二十二年、二十三年的貪腐一案而擱置, 要重新開始修建,恐怕還需一些波折, 工部擅水利之事, 遲早要收拾這個爛攤子。
眾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年紀尚小的皇十一子。
不過他們也明白, 真等這位殿下長大了,情況可能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說不定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按照慣例,封王領事的皇子在某個重要的節慶之後就開始理事,這一年的拜月節,天京是非常熱鬨的。
上半年,因為帝王的病和二皇子被誤傳殞命,整個皇城都籠罩在陰霾之中。
如今二皇子歸來,陛下慢慢恢複健康,兩位皇子又封了王……喜事一樁接著一樁,總算給宮牆內注入了喜慶。
原本官員休沐三日、民間的燈會也舉行三日,陛下特赦為五日,大有趁此機會好好慶賀、掃掃晦氣的意思。
拜月節是團圓的日子,京中的皇族自不用說,鎮守四方的皇族也有各王府的世子代為進宮。
一時之間,太後的慈安宮愈發熱鬨了起來。
隻是外男多了些,宗室女眷與諸府世子就沒有一起出現,唯有七皇子,倒是日日都被太後叫到宮裡小坐,羨煞旁人。
“宮裡人多,有個磕磕碰碰不好,孤已經跟皇祖母言明,隻叫小十一在宮宴出現就好。”
齊璟把幼弟抱在懷裡,囑咐秋夕:“若不是重九來接十一,不能讓任何人帶十一入宮。”
離自己被毒害的日子越來越近,齊璟也愈發謹慎。
重生一世,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當初從宮六所出來的時候,他憑借一些印象,儘可能把俞昭儀的人都留在了宮裡,帶走的大部分是自己的心腹。
對待若素那樣的宮女和內官,就把他們慢慢散到看似油水足的地方,借他們私欲大過對俞昭儀的忠誠,瓦解他們當眼線的積極性,進而達到擺脫俞昭儀控製的效果。
隨後在府裡進人,齊璟也十分謹慎,哪怕是普通的仆從、廚房的雜役,都讓薛女官把關,並讓暗衛好生去查其底細,但凡有人身上有點不清不楚的地方,就絕不收入府中。
皇祖母、父皇送來的人,他就安排顯眼的要務,但不叫他們近身伺候,這樣既表示了對長輩關愛的尊重,也不用太擔心有異心的人作怪。
至於其他人送來的仆從,要麼找理由分到莊子上去、想辦法叫他們互相牽製,要麼就乾脆讓榮觀找些理由罰了、趕了,齊璟還要跑到原主那裡抱怨一兩句,先堵住對方興師問罪的嘴。
若是有刁仆仗著原主子是七皇子的長輩而辯駁,齊璟也不講客氣,直接將人捆起來送回去,一句“這樣的奴才他調_教不來”敞開了說,根本不怕得罪人。
當然,齊璟能不能有這般硬氣,也跟受寵不受寵有很大的關係。
上輩子他在皇祖母和父皇麵前顯然沒有這樣的臉麵,若是跟旁人弄得不愉快,會擔心給宮裡的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加上俞昭儀要他助二皇兄爭儲,又怎麼會輕易讓他與宮中勢力或宗室交惡,所以讓齊璟愈發的縮手縮腳起來,處處受人掣肘。
這一世,他可不管這些!
齊璟要的是自家的舒服和安全,那就不可能麵麵俱到地讓所有人都覺得滿意。
到皇祖母那裡告狀,他是一點負擔也沒有的,而且還頗為熟練,甚至到父皇麵前,他也是不怵的。
幾次交鋒下來,旁人發現七皇子真的是軟硬不吃,一副頗有主見的樣子。
府裡除了重視皇太後和陛下送的人,連俞昭儀送來的人,皇子看不順眼也照樣不用,旁人就沒有辦法懷疑七皇子有這耿直的性格。
——人家連生母的麵子都不給,更何況是外人!
齊璟也用這個說法搪塞了俞昭儀幾次,直言要請昭儀為自己擋下麻煩。
俞昭儀知道兒子大了、不受控製了,雖然對此非常有意見,卻也無可奈何。
若她為了仆從和老七爭執,隻會讓那些卑鄙小人看了笑話、鑽了空子。
現在璟親王府裡,大麵上有榮觀統籌,內務有薛女官把關,齊璟的院子裡則有秋夕、若璃和重九等人照料著,再加上還有少玄和暗衛,齊璟是比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