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瑢除了育有皇長子陳佑梧,之後還為陳玄灃生下一子一女,小女兒此刻都不滿周歲,這彼此相差十幾歲的情況,無論小公主是定給冀州的皇子,還是青州的表哥,都很牽強。
“說來,荊州皇太子與我們青州太子年紀相仿,這次也到了皇城,不知道是怎樣的人物。”
荊州太子陳佑梧的母後是青州太子齊暉的姑姑,兩位殿下乃是姑表之親,年紀又相差不大,少不得叫人暗地裡拿來做比較。
不過,平庸的人都是一樣的平庸,優秀的人卻有不同的優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其實比較不來。
“聽聞今天大清早有人見一隊騎兵往城外的方向去了,看騎兵的標誌正是三國皇族的隨駕,還有人瞧見玥親王跟荊州太子中途換了馬騎。。”
“如此看來,我們玥親王與荊州太子關係甚好啊。”
“荊州太子是先祖返魂,傳言性格內斂,不好親近,怎得會與玥親王如此投緣?”
“玥親王也算是荊州太子的小舅舅,這有血緣之親的,走得近些也不奇怪。”
“玥親王?”有行商外出、才剛回青州的人,對這位王爺還不是十分了解:“咱們何時有位玥親王了?”
旁人知他離京有些年頭了,也不笑話他,還解釋道:“玥親王就是十一皇子,跟著璟親王去了萊夷衛的那位。”
先帝逝去之前,封了小兒子一個親王爵,還賜其滄渤為封地。
彆看滄渤隻是一郡,可如此一來,璟親王的萊夷二郡、鬱城和玥親王的滄渤連成一線,將東境海岸儘收治下。
若新帝齊珩不是對兩位皇弟完全信任,又怎麼可能任由先帝做這等安排。
璟親王不近女色,也一直沒有成親,身邊卻有一位上護軍據傳與親王關係極其親密,兩人同進同出,形同眷侶,想來這也是叫新帝放心璟親王的原因之一。
萊夷衛如今在璟親王手中被治理得極好,青州海上貿易恢複了過往的繁榮盛景,給青州來了極大的稅收收入,青州內陸也因先帝和當時還是太子的新帝勤勉,愈發安定富饒。
這時候人們隻是感覺到生活挺幸福的,還有時間坐在酒樓裡吃吃飯,跟來自五湖四海不認識的人嘮嘮嗑。
他們不知三位皇帝執掌皇權這前後幾十年的時間,被青州後世的人稱為“章輝乾盛世”,乃青州曆史上赫赫有名的盛世。
……
璟親王昨日就聽聞十一約了侄子、外甥到郊外去騎馬,還把冀州的雙生子也帶出了門。
他本想回到皇宮就該日日一覺睡到大天亮,可聽說幾個少年要早早就出發,多少有些不放心,無奈隻能跟著起了個早床。
少玄幫他套上外衫,見他迷迷糊糊根本沒醒,遂道:“我去就好,你睡。”
青州、冀州和荊州的寶貝太子可都在裡麵,哪怕他深信少玄,齊璟也要親眼看著這幫小家夥才能放心。
“沒事,很久沒陪旭郞和球球出門轉轉了,這次還有錦陽王的兩個寶貝疙瘩,怎麼著咱們也是主人,好好招待他們才是。”
雖然齊暉和陳佑梧已經長大,且都貴為太子,但齊璟私下裡還是習慣叫他們的乳名。
至於錦陽王,也就是冀州的男後,他視雙生皇子如寶,早早就給齊璟來了信,信上托付璟親王照拂冀州的兩位皇子,齊璟受人之托,自當信守承諾。
好不容易加快了速度,穿戴好了騎裝後,璟親王和自己的上戶軍馬不停蹄帶著親衛護送幾位皇子殿下出城去了。
齊璟看著眼前騎著駿馬奔馳的放風少年們,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少玄一邊注意著皇子們的動向,一邊也不放鬆關注他的璟親王,見某人漸漸笑得有些促狹,就知道他正想著什麼自認為有趣的事。
等好不容易出宮撒歡的幾位皇子停下來休息,跟在其後的齊璟和少玄也騎馬過去。
一時之間,“皇叔”、“舅舅”、“世叔”的行禮聲此起彼伏。
齊璟瞄了一眼旭郞的魂魄,那是一隻還未成年的錦豹,正往自己這邊跑來——這就是他偷樂的原因。
錦豹的主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想除了皇叔為同族、可見其錦豹魂魄,旁人是見不到自己的魂魄在跟叔叔撒嬌的,所以也沒有試圖隱藏。
殊不知,鄰國的少年們皆是先祖返魂,即便並非青州皇族,也能看見齊暉的魂魄。
齊璟跟外甥荊州太子陳佑梧對視一眼,見對方和冀州兩個皇子不動聲色、依舊一派彬彬有禮的模樣,心中不禁莞爾。
——都是些看到假裝看不到的小促狹鬼!
他借著席地而坐的動作,順勢摸了一下小錦豹的頭,然後毫不顧忌地仰視幾個少年道:
“既然出來玩,就不用拘泥於小節了,隨心就好,待會叔叔帶你們去捉魚,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當年叔叔……”
少玄也站在他身側,聽著齊璟講了他們這幾年遊曆四方的一些趣事。
青州的璟親王素來能說會道,幾句話不僅叫少年們聽得津津有味,也勾起了少玄不少回憶。
這些年他們去過很多地方,雖然都離青州東岸不遠,但得到的樂趣卻不少。
或者說,隻要跟眼前的人一路,無論去哪裡、做什麼,都有意思得很。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他們依舊在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