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基注意到一張老道士遺漏下來還來不及焚燒的黃符上似乎塗著什麼粉末。
李基拿起那張黃符細細地觀察了一下,眼睛不由得為之一眯。
上麵確實是塗抹了一層白中間黃的粉末!
李基的眉頭不自覺皺緊,轉而朝著那幾個士子詢問道。“你們此前已經喝過那個老道士的符水?”
那幾個士子聞言,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夏侯蘭,似乎在確定夏侯蘭與李基之間的關係。
夏侯蘭則是連忙道。“還請幾位兄台如實告之。”
這幾個士子見狀,方才有一個率先開口道。
那看似老邁,實則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活力,不斷地在人群之中穿梭,試圖甩開身後的那幾個追兵。
更為準確的說,那就是那幾個士子正因李基對於吉的輕蔑而連連怒斥,夏侯蘭不便透露李基的身份之餘,隻能是極力地維護著李基與那幾個士子爭執。
“老道嘗聞吳郡尤重法度禁令,一則禁酒令,一顆縣令人頭,甚至就連劉府君都割發代首以遵其令,老道卻不知如今犯有何罪,以至於李郡丞如此大動乾戈,甚至不惜將老道押入府衙內以犯人審訊之。”
李基深深地看了於吉一眼,隻是發現趙雲率領一隊郡兵的出現,已然在市集之中鬨出些許騷亂。
皆是陌生麵孔……
然而,這一次夏侯蘭卻是從向來儒雅溫和的李基臉上看到殺意!
“妖道!!吾誓殺之!!!”
旋即,李基回應了一下趙雲後,然後大步走到此刻已經被捆著放在馬背上的於吉麵前,道。
不過於吉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隻想著趕緊遠遠避開李基,而且逃離了集市衝入黑夜之中,身後那幾個小娃娃再想吊住他可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了。
雙方的距離之遠,且身處黑夜,劉武也根本看不清趙雲的麵孔。
然而,那幾個少年郎卻是不斷在不同方向圍追堵截,死死地咬住於吉,並且體能亦是相當充沛。
隻是,縱使夏侯蘭的名聲在仁德書院周邊相當大,但那幾個士子似乎對於吉更深信不疑,容不得李基的些許汙蔑,硬生生地堵住李基要求對方向於吉老神仙道歉。
“好馬術!”
對於黃符之上那一抹疑似於“五石散”的粉末尤為敏感的李基,甚至等不及第二天,當晚返回吳縣後就直接讓趙雲將於吉押入府衙之中問詢。
隻是早死晚死,那區彆可大到沒邊去了。
“正是。”
劉武見狀,心中對於趙雲這毫不居功的舉動好感大生之餘,哪裡願意搶原本已是趙雲的功勞,連連推辭道。
隻是,就在於吉衝出集市之時,不遠處剛好看到一隊郡兵在緩緩行軍。
那士子有些不滿地開口道。“閣下還請言語多加尊重些許,那老神仙道號於吉仙人……”
“我乃子坤先生家中的馬夫,前麵那老道士形跡可疑,子坤先生命我抓住他,還請趙將軍相助。”
“前方可是趙將軍?”
沒想到,居然現在就有道士改良了這玩意用來開發全新賽道了。
李基掃了那幾個士子一眼,道了一句。“他日莫要再如何輕易被表象所蒙蔽,世間豈有一劑能治百病的良藥?”
……
收到了李基的手令,而親自率領著一隊郡兵趕往市集聽命的趙雲聞言,目光如電地朝著於吉以及劉武的方向看了過去。
於吉聞言,滿臉灰白之色地苦澀應了一句。
當即,劉武不再猶豫,高聲道。
即便劉武在桃園眾之中的武勇出色,但是趙雲所展示的這一手,卻是讓劉武明白自己遠遠及不上。
儘管有不少記載五石散是張仲景所改良用於治療傷寒病人以及鎮痛所用,但早在西漢時期就有關於食用五色散而發疽的記載。
而趙雲騎著馬走到劉武的麵前,進一步確認了劉武的身份,這才完全放心了下來。
“子坤先生,你沒事吧?”
這一刻,李基不得不懷疑自己手中的黃符上,所塗抹的是一種類似於“五石散”的玩意。
等這一句話傳入於吉耳中的同時,於吉隻覺得自己騰空而起,然後就被趙雲直接單手提了起來壓在了馬背上。
“汝很怕我?為何看我一眼便要跑?”
“感謝趙將軍的相助。”劉武連忙開口道。
目睹了全過程的劉武,忍不住讚歎出聲。
那士子有些詫異地開口問了一句,然後自顧自地答道。“約莫一個時辰功夫。”
趙雲聞言,心中疑慮頓去,雙腿一夾馬腹,座下原本緩緩而行的夜照玉獅子當即化作一道白影朝著目瞪口呆的於吉掠去。
而後,趙雲猿臂輕舒之餘,道了一句。
“讓開!”
而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