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士卒充饑,暫時解決嚴峻的糧食問題,丘力居隻能狠心命令屠殺了一批戰馬以充軍糧。
不過,這也讓丘力居意識到絕對不能再停留在廣陽郡,必須儘快退回到漁陽郡之中。
否則,等奇襲大營的漢軍緩了過來後,繼續沿途追殺這一支好不容易地收攏起來的烏桓潰兵,後果不堪設想。
士氣低迷,甲胄不全,缺乏戰馬,糧食不足,甚至各部落的人相互混雜不成編製……
丘力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深知這一支三萬餘的潰兵戰力不足平時的十之一二,惟有先行退回漁陽郡整頓一番再言後計。
令丘力居略微安心的,便是如今幽州所能動用的也儘數都是步卒。
大家都是兩條腿,漢軍追上來的概率不高。
“不容!”
隻是,那一場電閃雷鳴不絕的暴風雨同樣也對漢軍騎兵造成了極大的乾擾,大量戰馬陷入暴躁狂亂狀況之中,根本就難以駕馭。
可緊趕慢趕之下,趙雲眼下終究還是遲了一點。
“敵襲!”
那片箭矢所掀起的烏雲,落入烏桓大軍之中,頓時濺起大片血花,發出了陣陣的哀嚎。
這超乎所有烏桓人預料的一幕,讓所有目睹這一幕的烏桓人頓覺難以置信。
然而,仿佛是由於那一場暴雨所帶來的影響,水麵暴漲了一丈有餘,根本就難以率領大軍渡河。
憑借著馬速所額外提供的一部分動力以及拋射的額外距離,二千白馬義從所射出的箭矢幾乎都達到這個時代神射手百步穿楊的程度。
這一句所問,讓二千白馬義從的神色均是一凝,然後一個個麵目都仿佛隨之變得猙獰了起來,齊聲怒吼了起來。
“願為殺胡大義,而不懼死生乎?”趙雲再問。
下一刻,夜照玉獅子更是踏著這三五個烏桓人的屍體,背著趙雲縱身一躍。
諸多烏桓人見狀,隻覺得這一騎仿佛遠遠地散發出某種氣勢,但本能地以著這僅僅隻是白馬義從中的一員,操縱戰馬失誤而闖了進來。
然而,在雙方距離剛剛拉到一百二十步之時,二千白馬義從幾乎是整齊劃一地鬆開抓著韁繩的雙手,拉弓,然後衝著烏桓大軍的方向拋射箭矢。
“白馬義從,何在?”趙雲沉聲地道了一句。
可此刻看著遠處的三萬餘烏桓青壯,趙雲非但沒有一絲絲的恐懼,反而胸膛之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然後,無數烏桓人南望,驟見到兩千道白影向著他們奔赴而來。
這一段濕餘水河的河麵並不寬,否則此前丘力居也不會選在此處渡河。
就在眾多烏桓人不自覺地為白馬義從所展現的能力而驚歎之餘,驟然發現有一人一騎沒有跟著轉向,反而是直直地衝著烏桓大軍的方向而來。
回應著趙雲的,便是兩千道整齊的聲音。
這一幕,令大量的烏桓人略微一愣過後,方才驟然反應了過來,連連驚呼了起來。
即便漢軍自後方追殺而來,丘力居也可依仗著浮橋抵擋一陣子,拖延小半天的時間,足以讓大部分烏桓人撤回到漁陽城之中。
趙雲的心性與素養,讓他難以將這些憤怒傾瀉到烏桓的老弱婦孺身上。
隨著白馬義從再一次重複那激昂口號,追隨於趙雲身後自小坡上駕馭著戰馬飛奔而下,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陣型變換。
當即,相當一部分身上帶著弓箭的烏桓人,紛紛彎弓搭箭,瞄準著自遠處疾馳而來氣勢驚人的白馬義從。
丘力居見狀,心中為之一喜。
在孫策將兩萬騎兵都送達港口後,公孫瓚與趙雲便收到了李基的軍令,然後全速朝著薊城的方向回趕,試圖堵住丘力居等烏桓人的退路。
在夜照玉獅子的全速疾馳之下,數十步距離幾乎是轉瞬便隨之跨越。
原本夜照玉獅子的速度就與其餘白馬義從所騎的良馬相近,此刻驟然提速之下幾乎是化作了一道白影,更是馱著趙雲瞬間脫離了絕大部分箭矢的覆蓋範圍。
這一次的吼聲,聲傳數裡,乃至於在濕餘水河邊上的丘力居以及眾多烏桓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再加上三萬餘烏桓人相互協助之間,儘管浮橋顯得相當粗糙,但在耗費了小半天功夫後,也勉強地造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浮橋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之上。
雙方的距離,飛快地拉近著。
可趙雲橫掃塞外的過程中,目睹了一個個淒慘的漢民淪為奴隸,心中所積攢的憤怒這一刻難以抑製地完全爆發了開來。
公孫瓚所率的大部騎兵起碼還需要一個多時辰才能趕到,而遠處的浮橋已經搭建完成,三萬餘烏桓人即將開始緩慢渡河。
趙雲見狀,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倒持著涯角槍。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