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間,李基可謂是一言而決了狗奴國,乃至於整個瀛洲的命運。
待遲遲沒能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的卑彌弓呼,在被其餘倭人迅速地沐浴更衣,然後再送到李基的麵前之時。
與此前卑微恐懼的姿態相比,卑彌弓呼學著漢人那般跪坐在李基麵前,且刻意地挺直著脊梁,仿佛在代表著狗奴國與李基開口說話。
“感謝上使大人為父親報仇,更感謝上使大人為狗奴國除了惡賊狗古智卑狗,卑彌弓呼感激不儘。”
隻是,卑彌弓呼那稚嫩的身軀即便學了漢人跪坐的習慣,可卻不知漢人跪坐並非是直接跪在雙腿之上,而是在後麵放了坐具“支蹱”。
因此,僅僅是隻學其形的卑彌弓呼才跪了一陣,額頭就不自覺地開始冒汗,身體也開始本能地左右扭動起來,以緩解腿部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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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坐於上首處的李基見狀,朝著卑彌弓呼招了招手,示意卑彌弓呼過來。
卑彌弓呼猶豫了一下,在麵對著李基那威壓平靜的俊美麵容,還是連忙本能地手腳並用朝著李基爬了過去。
李基伸手摸了摸爬過來的卑彌弓呼頭頂,臉上原本的威嚴平靜似是消融了許多,反而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這讓原本一直緊繃著的卑彌弓呼頓覺得眼前的上使親近了許多,一陣溫暖在心間油然而生。
“卑彌弓呼,你尚且還不是國主,僅僅隻是一個剛剛失去了父親的孩子罷了,無須這樣勉強為難自己擺出那種國主姿態的。”
李基溫聲地開口說著,賈詡則是在一旁實時翻譯。
這讓還隻是個孩童的卑彌弓呼心中一直覺得似乎再也沒有絲毫依靠而空懸的心,一時間仿佛是找到了什麼依靠一般,難以抑製地對李基萌生起依賴與親近之感。
雙目盈淚的卑彌弓呼帶著哭腔地回應道。
“謝……謝上使。”
李基笑了笑,然後繼續溫聲地問道。“適才你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話,是哪位部下教你說的?”
完全沒有多想的卑彌弓呼,手指朝著在角落處候著的一個中年倭人一指,且那個中年倭人在一眾倭人之中倒也是顯得麵相硬朗。
李基笑著點了點頭,悄然地在除掉的倭人之中填上了此人的名字。
旋即,李基又繼續問道。“那又是誰教你跪坐的?”
卑彌弓呼這一刻倒是緊張了起來,小心地問道。“上使,難道是我摹仿跪坐時犯了什麼錯?”
“並沒有,恰恰相反,吾準備嘉獎此人。”李基笑著說道。
卑彌弓呼這才放心了下來,然後手指朝著最角落處的一個青年倭人一指。
這個青年倭人看著李基掃了過來的目光,原本就佝僂著的腰更是不自覺低了三分,臉上流露出諂媚與激動的神色。
李基微微地點頭,然後開口道。
“宣揚漢文化有功,賜漢劍一柄。”
頓時,那個青年倭人瞪大著眼睛,先是不可置信地手指朝著自己一指,然後就是連忙欣喜若狂地爬了出來,道。
“謝上使賞賜!謝上使賞賜!!”
李基沒有多言,除了性格懦弱且年幼的卑彌弓呼打算稍微用些表情外,李基對於其餘倭人完全沒有擺出平易近人表情的意思。
又或者說,相對於一個仁德的上使,倭人們更為仰慕且崇拜的絕對會是一個威嚴強大的上使。
給予這個青年倭人的賞賜,也不過是為了樹立一個崇漢媚外的典型,以便刮起一陣如此的風潮,也好早日誕生一些一心為大漢奉獻的倭奸。
隻是,當一柄精美的漢劍被送到了青年倭人的手中,青年倭人雙手舉起恭恭敬敬地接過,臉上激動之色更甚,且周圍目睹了這一幕的倭人眼神也是變得異常火熱起來。
漢劍!
那可不僅僅是一把瀛洲之內難尋的武器,更是象征著榮譽與財富。
此前,莫說是這些作為貴族的倭人,就算是國主的寶庫之中也沒有收藏著漢劍。
而在一眾倭人火熱又嫉妒的目光之中,那位青年倭人接過漢劍之後,就連腰杆也不自覺地挺得筆直,莫名覺得獲得了上使認可與賞賜的自己,比之過往的同僚已是高人一等。
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的李基與賈詡對視了一眼,相互隱晦地笑了笑,其中含義俱是不言之中。
旋即,李基拍了拍手掌,一位親衛雙手捧著精美木盤走了出來,其上所放著的赫然正是因為了狗古智卑狗內亂的源頭——倭國印綬。
在一眾倭人死死盯著的注視下,那放置著倭國印綬的木盤被放到了卑彌弓呼的麵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