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依然是沉默。
蒯良的目光悄然掃了一圈,最近的蔡中、蔡和二人明顯心思浮動,其餘不少世家出身之人也是目光遊離。
不僅僅是蒯良,其餘世家中人也漸漸從荊州主力俱損的大敗中回過味來,意識到荊州已成一艘破船,沉沒在即。
劉琦並無力挽狂瀾的能力,襄陽一破,或許劉琦還能苟延殘喘逃往荊南,但在場的世家中人大多都紮根於襄陽,如何願意隨著劉琦南逃?
因此,在一陣沉默過後,蔡和猶豫了一下,起身開口道。
“少主,今大勢已去,困守孤城亦早晚為袁術所破,不若設法與袁術議和,如何?”
劉琦聞言,有些拿不定主意,問道。“那袁公路會願意議和?”
“袁術出兵所舉乃是為孫堅報仇的名義,今主公不幸遇害,隻要再交出黃祖,那袁術便是師出無名,惟有退兵一途。”蔡和開口道。
“不可!”
幾乎是在蔡和的話音剛落,文聘便豁然起身,怒聲質問道。
“汝此舉意欲陷少主於不仁不義,賣主求榮乎?為孫堅報仇不過是借口罷了,袁術所圖謀的乃是荊州。”
“一旦少主承諾交出黃祖,駐守宛城的黃祖必反,黃祖一反,宛城也將歸袁術所有,南陽便儘為袁術所得。”
“沒了南陽,便是今日袁術退兵,來日袁術複攻襄陽,襄陽又該以何為屏障?又以何守住襄陽?”
旋即,怒不可遏的文聘轉身朝著劉琦一拜,道。“少主,蔡和其心可誅,請斬此獠!”
“你敢!”
蔡和、蔡中兩人皆是勃然大怒,起身反駁道。
“我不過是欲為少主分憂,提議良策罷了,設法讓袁術退兵?否則憑你文聘就能守住襄陽嗎?”
文聘咬了咬牙,卻也是說不出能守住。
蔡中見狀,順勢開口道。“沒錯,襄陽不可守,唯有議和一途,若是議和都不可行,少主不如投降,如此方是保全性命的良策。”
這一刻,文聘再也忍不住,連忙打開打斷道。
“少主,誰人都能降,唯有少主萬萬不能降。旁人能降,或能保住富貴,可少主一降,唯有刀斧加身。”
“我看妖言惑眾的是你文聘……”
“閉嘴,你這賣主求榮之徒。”
一時間,以著文聘為首的將領與蔡中、蔡和為首的世家中人,直接大吵特吵了起來。
坐在主座上的劉琦看著似乎都有幾分道理的兩方,一時心中亂成一團,卻是完全拿不定主意。
“夠了!”
終於,忍不可忍的劉琦一拍桌案,怒喝了一聲,方才讓這一團亂象暫時平息了下來。
這讓劉琦明白了不僅大勢已去,就連人心都已經開始渙散,更清楚自己的能力怕是守不住荊州。
可,劉琦性子溫厚之餘,卻也是有著幾分骨氣的。
劉表屍骨未寒,基業就被袁術所奪,這讓劉琦自覺九泉之下恐怕也沒有麵目去見劉表。
“我,決意不投降,不議和。便是襄陽城破,我亦要死於州牧府中。”
劉琦沉聲地道了一句,表明著自己的態度。
而蒯良見狀,歎息了一聲,起身開口道。“少主,眼下唯有一法可退袁術。”
“子柔請說。”劉琦請教道。
蒯良沉聲地說道。“那便是向劉皇叔求援,劉皇叔與主公同為漢室宗親,又誌在匡扶大漢,斷然不忍見同宗基業為外姓所奪,必會出兵相助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