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心中浮現著種種疑惑,陪同著趙雲應付了公孫瓚在廣宗城內所設晚宴,然後便開始從方方麵麵去了解當前廣宗的局勢如何。
越是了解,郭嘉就越是對袁紹不抱希望。
眼下,廣宗所彙聚的兵力除了公孫瓚所率領的六萬幽州騎兵外,還有韓馥所派遣的四萬冀州步卒所組成的聯軍。
與之相對的,沿著清河固守界橋的袁紹,兵力不過四萬,其中騎兵僅僅寥寥六千。
憑心而論,袁紹能夠憑借著三個郡組建出這麼一支大軍,足可見錢糧充足,底蘊深厚。
可想要憑借著這麼一股兵力與公孫瓚進行野戰,雙方的戰力無疑是失衡的。
隻是,袁紹所麵臨的困境卻又是不得不戰,否則一旦讓公孫瓚通過界橋通過清河,進入到清河國內,那麼就會從中攔腰斬斷袁紹的地盤。
從清河國被攔截斬斷,渤海郡與魏郡便無法相連,袁紹無疑便是等死一途。
所以,袁紹隻能死守界橋,可野戰又完全不是公孫瓚的對手。
“難!”
本是來相助公孫瓚的郭嘉,如今反倒一時想不到袁紹該從何處破局。
隻是,在郭嘉抵達廣宗城四五日了,令郭嘉頗有些疑惑的卻是公孫瓚遲遲沒有用兵。
疑惑之下,郭嘉旁敲側擊地詢問了詢問了一番。
而公孫瓚倒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答道。“不急,某還在在等袁本初召集兵力。”
郭嘉微微發楞,一時甚至理解不了公孫瓚的腦回路,詢問道。
“為何?趁袁紹立足未穩,直接攻破界橋進入清河國內豈不是更好?”
“淺了!”
公孫瓚一手舉起酒樽,答道。“看來奉孝雖為子坤的得意門生,但終究是經驗不足,眼界也是淺了。”
被公孫瓚反過來裝了一臉的郭嘉,臉色泛綠,拱手道。
“
還請公孫將軍指教。”
“他日,某與子坤並肩作戰之時悟得了一個道理,那邊用兵不可局限於一勝一負,而該放眼全局。”
公孫瓚一邊說著,一邊滿飲美酒,大笑著說道。
“故以,方有某率領騎兵縱橫大漠,掃蕩千裡,焚燒烏桓定居點無數,繼而大敗烏桓。”
“而今,我部騎兵擅於野戰,而不便攻城。”
“即便趁袁本初不備之際衝破界橋,進入到清河國內,屆時袁本初必然會死守城池,將會使戰局陷入到漫長的攻城拉鋸戰中。”
聽到這裡,郭嘉努力地讓自己的眼眸從美酒上挪開,漸漸明白了公孫瓚的打算。
而公孫瓚的語氣也是越發高昂地繼續說道。
“廣宗距離幽州有近千裡之遙,運輸糧草何等艱難,如今糧草供給也全靠韓馥提供,一旦陷入漫長的拉鋸戰中於某而言大為不利,更要受製於韓馥那草包。”
“更何況,攻城之時步卒方是主力,若是用韓馥的步卒攻下城池,那城池又該歸何人所有?”
“因此,與其這般麻煩,不如屯兵廣宗,逼迫袁本初也不斷在界橋布置重兵防守,於野戰決一勝負,豈不美哉?”
郭嘉聽罷,對於眼下冀州內複雜的三角關係更深入了解三分。
以公孫瓚的立場而言,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與其陷入到不利於騎兵的攻城戰,還不如逼迫袁紹野戰決一勝負,方能圖謀到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