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的眼皮子略微一跳,略微沉默了一下,朝著沙摩柯的胯下一指,問道。“用漢話這個怎麼說?”
沙摩柯有些疑惑,但還是脫口而出地答道。
“心!我的心可是很大的。”
頓時,不僅李基的神色怪異,周遭站的一大圈將領的臉色都開始往著關羽、魏延的趨勢發展。
就連平日裡最不苟言笑的關羽,嘴角也在顫抖的。
而李基強忍著笑意,再問道。“那跟親近的人說些親近話,用漢話怎麼說?”
這一刻,沙摩柯縱使再遲鈍也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掏丁窩子的話?”
至此,滿臉無語的李基徹底確認了沙摩柯背後有妖人指點。
“你的漢話是誰教的?”李基問道。
“幾年前抓了個在山裡亂逛的老父親,他教我說的漢話。”
沙摩柯有些含糊地應著。
老父親?
這一刻,李基感受到了一股慢慢的惡意與怨念,仿佛有個老者在暗裡不斷咆哮“你抓你爹呢?”
“怎麼?我的漢話說得有哪裡不好?”沙摩柯猜測問道。
“說得很好,但是輕易還是先彆說話了。”
李基忍不住搖了搖頭,微微歎息出聲。
活捉沙摩柯,自然是為了設法讓他屈服,繼而讓荊南四郡中的蠻人不複叛亂。
異族是不喜歡羅裡吧嗦地講道理的,但是將異族都打趴下後,他們也是能學會怎麼講道理的。
此前荊南四郡的蠻人們屢屢不受管教,四處劫掠,無非便是清楚他們居於深山老林之內,漢軍往往奈何不了他們。
可在關羽率領同樣擅長山林戰的刀斧夷軍與山越兵,曆經半年時間,將整個荊南四郡的蠻人部族都掃蕩了一遍,甚至就連沙摩柯都生擒活捉了回來。
顯然,沙摩柯現在不就很喜歡講一講漢人的規矩與道理了嗎?
隻是荊南四郡山林麵積之大,足以與整個司隸地區相提並論,關羽所掃蕩打擊的也僅僅是主動跳出來作亂的蠻人部族罷了。
想要完全對荊南四郡的蠻人斬儘殺絕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恐懼,也是會隨之時間消退的。
唯有大棒一邊繼續敲著,紅棗一邊偶爾賞兩顆,以這個地位頗高的蠻王沙摩柯為引,慢慢馴化,才能讓荊南四郡的蠻人再無作亂的可能,實現長治久安。
隻是沙摩柯的這個漢話水平不能說不會,但就怕被帶回治所壽春後,當眾對著劉備說出了什麼驚世之言。
譬如:我沙摩柯願為劉皇叔儘丁儘力,效犬馬之勞?
到時候再有個史官如此記上一筆,那還得了?後世還不知要因此產生多少狗屎一樣的野史不可。
旋即,李基的目光一轉,看向著身旁的書童顧維,道。
“顧維,返回壽春期間,由你來將沙摩柯的漢話檢查且糾正一遍,且要教導一下他拜見主公的禮儀,可莫要鬨出什麼笑話來。”
與過去那個又瘦又黑的模樣相比,顧維模樣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反倒像是世家出來的公子一般,應道。
“是,侯爺。”
緊接著,李基看著諸多出征荊南才剛剛返回的將領們風塵仆仆的模樣,道。
“諸位將軍平定蠻亂立下赫赫戰功,勞苦功高,正好隨吾一同返回壽春,由主公為諸位親自進行慶功封賞如何?”
“遵侯爺之令。”
眾將齊齊躬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