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落魄至今陶謙或許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曹豹的罪過,但也實在不想再聽到曹豹的建言。
‘再信曹豹,說不準明天老夫的頭顱就得懸於下邳城門。’
陶謙歎息連連,看著滿堂文武眼神灰暗。
開口的是無能之輩,有識之士又儘數閉口不言。
“罷了罷了。”
陶謙起身,佝僂著腰往著後堂走去,已是沒了繼續呆在這裡的心思。
無計可施的陶謙回到後堂靜坐了一陣,又心情沉重地往著所住府邸折返回去。
走至府門,恰好看見兒子陶應、陶商兩人,一人彎腰一人後仰,邁著王八步,大搖大擺往外走著。
這讓陶謙的眉頭一皺,嗬斥道。
“為父不是讓爾等好生呆在府中嗎?”
頓時,陶應、陶商整個人原本有些怪異的姿態瞬間一變,當場立正,緊張兮兮地行禮道。
“父……父親……”
陶謙又怒又倦地問道。“爾等離府欲去何處?”
“去城西品茶。”
“去城東飲酒。”
兩人指著不同的方向,異口異聲地答道。
這讓陶謙的臉色一黑,喝道。
“說,所言再敢有不實,今日便打斷你們二人的腿!”
麵對著陶謙的威脅,陶應、陶商兩人嚇得臉色發白,大汗淋漓,顫著聲音地答道。
“聽聞城北有一美婦,其丈夫為軍中校尉戰死於開陽城,所以便……便想著去慰問一番……”
“對對對,絕對不是想將那美婦請回府中玩樂。”
“就是玩樂,也該先孝敬給父親才是。”
……
眼看著這陶應、陶商兩人越描越黑,聽在陶謙耳中不亞於一記重錘敲在了心中,意識都要有些嗡嗡作響。
就連給機會他們辯解,他們都能自己的真心話給套出來。
“老夫為何有如此愚兒?”
陶謙勉強壓住湧到了喉頭的甘甜,整個人卻是往後踉蹡了幾步。
父子三人都即將死到臨頭了,二子仍一心尋覓城中美婦玩樂……
“唉……”
陶謙深深地歎息一聲,勉強提著最後一口氣往著府內走去,看也不再看陶應、陶商一眼。
而原本已經畏畏縮縮地等著被陶謙訓斥的陶應、陶商,看著陶謙無視著他們兄弟二人往著府內走去,兩人臉上下意識地露出竊喜之色。
“看來父親今日心情頗佳……”
“走走走!”
陶應、陶商兩人滿臉喜色地道了一句。
旋即,陶應陶商在一隊親衛的護衛下,一個又恢複了弓腰,一個又繼續仰身,邁著王八步,大搖大擺地往著城北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