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扔進玄關,祖喻動靜十分之大的摔上門,冷靜地坐在一片黑暗裡打開手機上網繳了費,幾分鐘後,家裡各類電器接二連三、十分熱鬨地發出了“滴——”的啟動聲。
燈亮了,家裡悶熱萬分,祖喻一邊開了冷氣,一邊陰沉著臉去冰箱翻雪糕吃。打開冷櫃,翻出左翌傑屯在冰箱裡的昂貴冰棍撕開包裝塞嘴裡,整套動作瀟灑連貫一氣嗬成......然後祖喻就頓住了。
把冰棍從嘴裡拿出來看了看,祖喻皺起了眉,轉身繼續去翻冷櫃。冷凍室裡的冰棍基本都沒化,隻有冰箱門上因為停電凝出了一些水。
“臥槽......”祖喻低罵了一句,才拿出剛才貼在電閘門上的欠費單仔細看了看,居然真是今天下午才斷的電。
祖喻一手拿著冰棍,一手拿著電費單,想起剛才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左翌傑罵得蠻慘,在原地蹲了很久......不過很快他又釋然了,起身把電費單揉巴揉巴衝進了下水道毀屍滅跡,心說:這事兒主要還是怪你左翌傑不爭氣,誰叫你案底那麼多又點兒背呢?老子懷疑你也是合情合理......
那頭兒坐在出租車上往回趕的左翌傑此時也是這麼想的:怎麼就這麼他媽的點兒背呢?
自“那事兒”過去其實已經快一年半了 ,這段時間他和祖喻本來和和氣氣甜甜蜜蜜,結果就在兩個月前,他周末下班跟一同樣是圈子裡的同事去吧裡坐了坐,順手加了一挺好看的小零的微信,沒拉手沒親嘴兒沒約火包,就加了一微信,誰料回家那小零就給他發了一特曖昧的消息,大概類似於“剛分開一會兒就有點想你”之類的。
好死不死他當時正舉著手機給祖喻看新買的懶人沙發的照片兒,消息一彈出來當場被祖喻抓了個正著。於是下一秒他剛換仨月的12 Pro就英勇就義了。
祖喻發瘋的時候基本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一年半以前“2·23事件”的時候他就見識過。那天祖喻一句話都沒說,血紅著眼大踏步走進門來,扯著他頭發就給了他兩大嘴巴子。沒人知道那天的神秘事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唯一能肯定的隻有自打那天之後,左翌傑就算是永遠被祖喻踩在腳底下永無翻身之日了。由於那天碰巧是2月23日,於是這件事後來被左翌傑在心裡親切的稱為2·23事件。
2·23事件最後是以左翌傑把祖喻送去醫院收場的,是的,是鼻青臉腫的左翌傑送祖喻去醫院。因為祖喻太瘦,揍他揍得太用力,把小臂打骨裂了。而左翌傑頭上那個流血頗多的小口子醫生甚至連針都不想給他縫,擦了點碘酒回家養著吧。
可能是那天左翌傑在醫院裡跑前跑後、端茶送水、任勞任怨、揮汗如雨的樣子感動了祖喻,在親眼目睹了那麼有衝擊力的畫麵後祖喻竟然沒跟他提分手,隻是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臉色蒼白陰測測地跟他說:“左翌傑,這事兒要是有下次,我就把你那玩意兒剁了。”
左翌傑想說鯊人犯法,但沒敢。隻能一邊點頭一邊端著水杯小心翼翼地送到祖喻嘴邊給他喂了兩口水。
因為那時候祖喻滿臉寫著“哥反正不怕死”。
在2·23事件之前,左翌傑和祖喻是分開住的,祖喻有左翌傑房子的鑰匙,非常偶爾才會過來。不過從2·23事件之後,不知是對他太不放心,還是出於擔心自己的健康問題,祖喻忽然以“兩人租一個房子省錢”為由提出要一起住。左翌傑雖然不大樂意,但礙著理虧又心虛沒敢拒絕。於是兩個月後祖喻就找了一間新公寓,十分火速地把兩人的東西都搬了進去。同居之後祖喻看他看得更嚴了,但也不是沒有好處,比如忙了一天回家後屋裡有人等了,廚房裡油鹽醬醋鍋碗瓢盆漸漸備齊了,吃外賣的頻率大幅減少了,日子過得越來越像日子了等等......
出租車外這座城市的霓虹街燈五彩繽紛,左翌傑麵無表情地靠在車窗上抽煙,光影落在眼睛裡,總讓他覺得這城市自由又寂寥。周圍的街道越來熟悉,左翌傑把車窗開大了一點,窗外潮濕的空氣嘩啦啦地湧進來,但還是覺得有些悶得慌。
他覺得自己真挺喜歡祖喻的,打見祖喻第一眼他就覺得:臥槽,這哥們兒百分百是我理想型。
後來開了房辦了事兒談了戀愛他就更這麼覺得。不過你要問祖喻具體哪點讓他這麼覺得了他還真說不上來。氣質?長相?性格?拉倒吧......也就氣質沾點兒邊......但這不妨礙他每次見到祖喻都覺得祖喻是他的理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