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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生長了張太過隨和的臉,雖然夏銳之這人心懷不軌有錢有權,但兩次接觸下來,祖喻發現自己不怕他。雖然對他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的種種行為深感不滿,但並沒有麵對BOSS時的那種敬畏感和距離感。
酒過三巡,夏銳之也不跟祖喻繞圈子了,坦言道:“你是聰明人,我就不跟你玩兒欲擒故縱那一套了。祖喻,你跟了我吧?”
包廂裡有點熱,再加上喝了點兒酒的緣故,祖喻眼尾緋紅,濕漉漉的眸子在昏黃曖昧的竹編籠燈下顯得妖嬈又無害。
可能是覺得夏銳之這人咋咋呼呼的沒什麼殺傷力,祖喻漸漸卸下了戒備,向來挺得筆直的脊柱微微彎曲下來,兩手支在身後放鬆地靠坐著,領帶扯鬆了一半,聽到夏銳之的提議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又讓夏銳之覺得他勾人又冷豔。
怎麼會有人一次性把這麼多矛盾的特點集於一身呢?看著祖喻,夏銳之不禁這樣想道。
而祖喻波瀾不驚地看了他半天,還是說了和上次在律所會客室裡差不多的話,“我有男朋友了。”
而夏銳之的反應也和上次在會客室時相差不遠,依舊是那種不屑一顧又帶著點兒挑釁的笑,“哦,男朋友。結婚了麼?”夏銳之問。
祖喻沒說話。
夏銳之又道:“祖喻,你可彆告訴我你還相信愛情這玩意兒。”
祖喻也笑,故意跟他唱反調似的道,“我不能信嗎?”
夏銳之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一臉“你丫還是太年輕”的表情,拿起酒壺給兩人杯裡各添了些酒,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給祖喻講起了人生道理,“寶貝,科學已經證明了,愛情這東西就是人體激素在特定條件下發揮作用產生的一種短效性錯覺,代謝完了就沒了。是,你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喜歡玩感情,新鮮嘛。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可以理解。但玩兒歸玩兒,你要真為這事兒耽誤自己的前程那就是你祖喻不明白了,是吧?”說罷笑了笑,鼻孔朝天大有一副要開始吹牛逼的架勢,“你那男朋友能帶你來這樣的餐廳吃飯嗎?能隨手送你Gucci普拉達勞力士麼?你跟他談戀愛談得再投入,他能給你買車買房麼?但你要跟了我那可就不一樣了,名表名包高定皮鞋,喜歡什麼大牌隨便你買,而且這都是最基礎的,我在你們律所對麵那小區有一精裝的小複式,到時候你直接搬過去。你要願意的話我還可以在公司給你安排個職位,工資是你現在的三倍,以後就算咱們不玩兒了你也絕對不虧,怎麼樣?”
夏銳之倒豆子似的劈裡啪啦許諾了一堆令人心動的優待條件,而祖喻隻是麵無表情地聽他說完,點點頭,不冷不熱地回了句:“我考慮考慮吧。”
夏銳之愣了一下,“考慮多久?”
祖喻說:“考慮著看。”
夏銳之“嘖”了一聲,挑著眉道:“你不是非得讓我追你兩天吧?”
祖喻笑了一下,沒太所謂的樣子:“那是你的事。不過你追了我也可以不答應,這是我的事。”
看到祖喻這麼淡定這麼無動於衷,夏銳之心裡突然有點兒沒譜了,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男朋友,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祖喻一下就聽明白他想問什麼了,沒忍住笑出了聲兒,道:“夏董誤會了,他跟我一樣就一剛畢業的大學生,家裡也不是做什麼的,沒您闊綽,沒您淵博,也不能給我什麼職位。”
“那你圖他什麼啊?”夏銳之更不解了。
“他對我挺好的。”祖喻隨口道,不以為意的樣子總讓人覺得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夏銳之在心裡狠狠翻了個白眼,努力保持著紳士的微笑,坐正了身子繼續給祖喻洗腦,“切,我以為什麼呢。小年輕談戀愛來來回回不就那麼點事兒麼?無非就是我給你買頓早餐,你給我做頓午飯,逢年過節互相送送禮物,生病了心情不好了互相照顧照顧,沒更新鮮的了吧?他對你再好還能好到哪兒去啊?”
祖喻看著他不置可否。
夏銳之又微微抬手放到眉前,做了個遠眺的手勢,道:“眼界放長遠一點兒。你現在可能就是圖他顆真心圖他個對你好,但他會永遠對你好麼?不可能,彆拿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騙自己,都是男人你心裡應該也清楚,新鮮感過去了有不出軌的嘛?都是遲早的事兒。”
誰料他說完這話後祖喻又笑了。
夏銳之被他莫名其妙的笑點搞得愣了又愣,不太滿意地問道:“你一直笑什麼呢?”
祖喻耷拉著眼皮兒一副悠閒得快睡著的表情,看向夏銳之的眼神中帶著點若隱若現的慈祥,淡淡道:“笑你居然挺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