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留名族史,也會讓後世的陳家修士,保持對凡人群體的尊重,一舉兩得。
同樣,陳家修士在坐化後,也會根據其一生所為,編撰族史。
......
長平縣東街區。
這裡多居住著縣內的官宦之家。
“吱呀!”
一座鑲嵌著銅釘的朱紅色大門打開。
下一刻,從門內走出一位麵色憔悴的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身後,還跟著兩位身穿綠色紗衣的婢女。
陳嬌剛走到踏雲獸獸車前,目光看向前方,頓住了腳步。
身後的婢女見自家小姐發呆,輕聲提醒到:“小姐!小姐!”
陳嬌聽到耳邊的呼喚,卻置若罔聞。
她快速步行至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麵前,當即準備跪下,梨花帶雨道:“陳嬌拜見少族長!”
“快起來!”
聽到這聲呼喚。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全都作勢朝陳道玄叩首道:“拜見少族長!”
但他們卻發現,無一人能跪的下去。
“不必多禮,我此行是為了看望陳老,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
陳道玄揮了揮手,隨即看向陳嬌道,“走吧,帶我見見你祖父。”
“嗯。”
陳嬌用力的點點頭。
一盞茶後。
陳道玄在後院見到了病榻上的陳北望。
看著病榻上彌留之際的陳北望,陳道玄歎了口氣。
“家父前幾日一直在說,臨終前不能見少族長一麵,甚為遺憾!”
陳道玄身後,一位中年男子垂淚道。
“爹,您看誰來看您了!您睜眼看一看呐,是少族長,少族長來看您了,爹!”
屋中。
陳北望家人聽到這聲哀嚎,無不小聲啜泣。
見到這一幕,陳道玄心中也有些哀傷。
他不由想到了陳仙賀,雖說他為陳仙賀延壽三十載,再加上他本身的壽元,陳仙賀至少還有四五十年的壽元。
但無法築基,陳仙賀注定在幾十年後化為一捧黃土。
似乎在聽到少族長三個字後,陳北望有所反應,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
“爹!爹!”
陳北望的大兒子泣不成聲。
歎息一聲。
陳道玄看向眾人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見陳老最後一麵吧!”
說完。
陳道玄一揮手,陳北望仿佛回光返照般,驟然睜開雙眼。
不止如此。
他居然奇跡般的坐了起來。
“少......少族長!”
陳北望臉上閃過一抹紅潤,看向了陳道玄,驚喜道,“您回來了?老朽還以為臨走前看不到您了!”
陳道玄拍了拍對方如枯樹皮般乾枯的手掌,笑著道:“當然不會!”
“嗯。”
陳北望點點頭,渾濁的眼中噙著淚。
“陳老您看,我給您帶來了什麼?”
陳道玄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本紙質書籍:“編寫了這麼久,總算趕上了。”
說完,將這本厚不過半寸的書遞了過去。
陳北望接過書籍,定睛一看,喃喃道:“《陳北望列傳》,少族長,這......”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陳道玄。
“你看看,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嗯,嗯。”
陳北望老淚縱橫,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他兩手顫抖的不停翻看自己的列傳,眼淚就沒有停下過,口中不斷道:“死而無憾!老朽死而無憾呐!”
說罷。
他居然作勢想要爬起身,向陳道玄叩首。
陳道玄連忙按住他,拍了拍他的手道:“陳老,還有什麼要向家裡人交代的嗎?”
聽到這話。
陳北望這才看向自己的大兒子,道:“從之,過來!”
“爹!”
中年男子走近病榻,跪倒在病榻前。
“我走後,你要照顧好這個家,我不求你有多大出息,隻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家人,為家族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記住了!爹!”
中年男子淚如泉湧,聲音嘶啞道。
“可惜,老朽看不到煬兒的孩子了......”
說話間,陳北望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直到他徹底鬆開陳道玄的手。
“爹!!”
“老爺!!”
“爺爺!!”
“......”
屋內,哭喊聲連成一片。
陳道玄望著麵前的一幕,不由想起當年周慕白對他說的話。
“作為一個修士,你要習慣身邊的人漸漸離你而去,要知道,並不是每個親人,都有你這麼好的天賦。
道玄,生死本無常!”
“老爺,老爺,小小姐出生了!”
“老爺,小小姐出生了,老爺!”
屋外,一個年邁的老管家,懷中抱著一個孩子,健步如飛,衝進了屋內。
卻看到了一片慟哭的場景,不由跪倒在地,啜泣道:“老爺......”
陳道玄看到他懷中的孩子,似乎感應到什麼,朝他走了過去。
看到陳道玄向他走來。
老管家不敢怠慢,連忙彎腰道:“少族長!”
“嗯。”
他一抬手,女嬰便朝他懷著緩緩飛了過來。
陳道玄一手抱著女嬰,一手取出測靈盤,為女嬰測試起了靈根。
下一刻。
整個屋子霞光彌漫,最終,霞光直衝雲霄。
“天靈根!”
陳道玄聲音微微顫抖道。
沒想到,陳北望的家中,居然出了陳氏的第一位天靈根修士!
......
萬星海西南海域。
一道嬌小的身影朝著雙湖島的方向快速遊了過來。
仔細一看。
這道嬌小的身影居然人身魚尾,並且修為高達築基九層,隻差一步,就能達到紫府修為。
看她嬌俏的麵龐,不是鮫人族的洛漓,又是何人?
隻是此刻,洛漓的眉頭緊鎖,俏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一般。
洛漓從未這樣直接去雙湖島尋找過陳道玄。
一般洛漓來找他,都是提前用本命之鱗和陳道玄聯係。
二人約定好時間地點後才見麵。
但這一次,洛漓卻不管不顧,直接朝著雙湖島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