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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調黯淡無光的古堡內,一道激烈的碰撞聲刺破了寂靜,灰暗的天空下,徘徊的烏鴉們發出嘶啞嘲笑,幾座塔樓上攀附的惡魔石雕們熟練地默默轉了個身,背對著某個書房。
滿是奢華元素堆砌的書房勉強起著它本該有的作用,其中一麵牆被騰了出來,掛了張油畫。畫中的男子有著極儘俊美的容顏,黑色卷發與血色雙眸奠定了整幅畫陰暗的基調,盤旋的羊角與蝠翼則為其增添了幾分不可捉摸的神秘氣質。
“玩得很開心啊?”
畫像下方,沙發的一角,秦峴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好弟弟。
一旁的書桌後,秦溟將好孫子叫到書房後就裝作忙著批閱文件的姿態,已經晾了對方半個小時。
秦驊司臉皮厚得堪比城牆,在壓抑的氣氛裡愣是東張西望地站住了,真是被罰站都不老實。
過了一會兒,大哥推門而入,打破了沉默的爺孫倆營造的迷之氣氛。
“嗯,還行吧,是很有意思。”秦驊司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回答道。
見他這副姿態,一身唐裝,麵容和藹的老人雙目刷地剮了過來,聲音不怒自威:“怎麼,不和我先解釋一下嗎?”
秦驊司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反正你肯定都知道了,問我乾什麼。”他才剛到境內就被接走了,說老頭子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去哪了?誰信啊!
“我知道什麼?關於你是如何差點成功將自己害死在黑色地帶嗎?”
“噗。”秦峴忍不住笑出了聲。
秦驊司瞪了他一眼,頭一偏,直視著祖父:“我這不是活著回來了嗎!”
“反正那件事沒得商量,哪有你這樣賣孫子求榮的!”
正經的爺孫談話被扯下虛偽的麵紗,秦驊司閉上眼,已經做好了再被罵一頓的準備,然而許久,他隻聽到一聲歎息。
“就因為這個?又沒人逼你去。”秦峴嫌棄地搖了搖頭,這對爺孫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非要扯得那麼多誤會。
秦驊司沒看他,語氣冷淡:“你什麼意思?”
“我說啊,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把事情說清楚了,說明白了,又不是很困難的事。”明明兩個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同樣的愛鑽牛角尖呢?
“嘖嘖嘖。”秦峴言語間推了他們一把,接著起身離開。既然繼承人回來了,顯而易見,美好的生活正在瘋狂向他招手,幫他們一把就行了。
反正輪不到他這個普通人來思考什麼。
秦驊司被刺得默不作聲。
他確實知道祖父的真實打算,但看什麼都很通透的一個人,卻也有過不去的心裡的那道坎。
“我再問你一次,有關於母親,你真的從來沒有後悔過嗎?”他眼中似有火光,直視著看似高高在上的祖父,卻不知道自己在苛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