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衛時楓乃太子伴讀,日日陪著他溫書習武,二人一同長大,時光荏苒間皆成長為了千百年不世出的驚絕之才。太子安內,將軍攘外,當年大戚風調雨順治國安民,這威懾四方的動靜裡少不了二人功勞。
成景帝那時染病休朝,太子本已替其接手一半政務,這本就是成景帝親許給他的權力,幾乎人人都知道他必然會成為下一任流芳百世的千古名君。
怎麼就……反叛了呢?
“我們皆有武藝傍身,”施挽月說,“想來遇到麻煩也是可以互相照應的。若真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也隻能怪命途多舛,咎由自取罷了。”
她總不能夠這麼倒黴,找條老鬼把自己找死了吧。
“諸位。”守門兵士見他們去意已決,收了攔路長矛不再阻攔,側身而立,說,“萬事小心。”
施挽月輕聲謝過,領著眾人打起了頭陣,邁進山莊那已在歲月摧折下掉了漆的老舊木門。
.
不愧是近百年未有人敢踏足的地方,整個山莊草木葳蕤肆意生長,爬山虎遮天蔽日掩住了四麵,連那青石板路上都已覆了層厚厚的青苔,看著渾然像個大型野生隱居地。
“這地方破敗陰森,”容箏始終隔著一臂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施挽月後麵,“明明是白日卻透著荒草叢生的詭異感。”
“百年無人修剪,”施挽月避開攔路的野草,“自然是長成什麼樣都不稀奇了。”
“那邊那個屋子像是單獨拎出來建的——你不要光注意下麵不管上麵。”容箏眉梢微抬,伸長了手將她頭頂橫斜出來的枯枝給撥開。
他瑩白如玉的手被日光一映更顯蒼白,與那截焦黑枯死的樹枝儼然形成了兩個極端,所產生的鮮明對比更令人心驚。
施挽月目光在那玉簫似的指節上麵停了須臾,從嘴裡嗡嗡似的不情不願地道出聲“多謝”,隨後看向容箏所指之處。
與其說那是一間屋子,不如說是一座廟宇,它白牆紅瓦,瞧起來猶如未經風霜,看著比院落邊上那群坑坑窪窪的破爛房屋新了不知多少。
“這是新建的?”她微微蹙了眉。
林瀟音二人跟過來,也奇了,“難道這百年間,還有人在此居住過嗎?”
“進去看看。”陸柏舟說完,一馬當先越過了三人。
他執刀砍斷叢生的雜草,推開屋門時一股老舊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這陣貼臉而來的妖風直給陸柏舟吹得幾欲作嘔,他步伐遲疑地停滯了一下,這才狠狠擰著眉頭走進屋中。
這確實是一間廟宇。
因為案台上直至此時還供奉著新鮮瓜果,後麵掛著黃色布簾,下頭擺了道木製靈牌,牌麵被拿刀刻下了歪歪扭扭的“碧玉氏”三字。
林瀟音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