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便驟然詭異地靜謐下去。
半晌,又是一道清脆的腳步聲。
這道比起方才兩道就大為不同了,聽著沉穩自如,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遊刃有餘。
他跳了下來,拾起施挽月落在地上的劍,拿劍尖輕輕挑起了她的臉。
“這麼個俊俏的小郎君,”他嘖嘖感歎,不忍似的說,“劃花了多可惜啊。”
施挽月墨發隨他挑起的舉動繾綣地鋪落地麵,但那雙眼仍然是緊緊閉合的,誠然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危險一般。
他挑著施挽月的臉,腳下也不安分地踩上了她蜷縮在地的手。
指間骨骼被碾壓的咯吱咯吱,聽得人牙尖發酸,他終於放心一笑,上前兩步,視野中便脫離了另外兩人的蹤跡。
他拿劍刃比對著其細嫩脖頸,輕聲細語地說:“還是殺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他要動手之際,卻覺身後倏然疾風撲蕩,有人猶如獵豹般自後方襲來,一腳踹在他膝彎,迫使他跌跪下去。
沉瀟自手中鬆落,他的雙手也在那電光火石之際被人生生掖折到肩後,隻聽一陣嘎嘣的聲音過去,竟是直接折了。
他猛然痛不欲生地嚎叫起來,額前滑落的大塊汗珠滴進了眼裡,他從模糊的視線裡見到前方紅影慢慢撐著地麵爬了起來,走到他身前,一劍釘了下來——
正穩穩釘到他褲.襠間。
他腿間布料肉眼可見地洇深了,竟是直接嚇尿,“彆——彆殺我!大俠,有話好說!”
“我還當是什麼不好啃的硬骨頭,原來也是個見風使舵的東西。”
施挽月按住肩頭,掄了圈胳膊,隻覺被那倒黴玩意拽得渾身酸痛。目光撇開時,瞧見了密室內另外兩個身著捕快服飾的人。
那倆人目光呆滯,維持著方才試探的姿勢一動不動,想來也是中了蠱,任人擺布了。
她將輕顫的手藏進袖中,垂下眸光看著這人,目色寒如三尺冰,“同樣的計謀,你以為我們還會再上當第二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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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在密室稀薄的空氣裡拚命燃燒著。
容箏死死盯著這個人,他看見那雙渾濁漆黑的眼睛不知何故,竟是引得瞳孔輕輕震顫了一下。
“殿……下?”
衛時楓的聲音嘶啞沉悶,稀稀拉拉語不成調,便是兩個字都說得特不順暢,像是好幾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了一般。
他目光從兩枚磕碰的玉環挪上來對上容箏視線時,容箏鼻尖一酸,險些便要克製不住地落下淚來。
容箏眼眶泛紅,扶上他的臂,微哽道:“是我,我來尋你了。”
衛時楓的衣擺自恢複意識時便開始燃燒,腕間窄袖已經全然燒沒了,裸露出一片刺滿